緩慢地摘下耳環(huán)。

一顆顆解開旗袍的紐扣。

然后用她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脫了衣服，包括最里面的那件......，然后再套上手邊白色的睡衣。

再說一次，睡衣的領(lǐng)口有點低。

而且里面還空蕩蕩的。

讓她更加不安了。

應(yīng)該慶幸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房間里非常安靜，安靜得好像只剩下明舒一個人。少女假裝自己從未抬頭，所以也就不會順著鏡子看到身后那個佇立著的人影，不會聯(lián)想到很多她深惡痛絕的東西。

哪怕她都能想到對方在用什么樣的眼神注視自己。

“你的身材似乎更好了，冷月?！?/p>

“閉嘴?！?/p>

“嗯——”

“我說閉嘴?！?/p>

明舒痛恨自己不是大力士，所以不能把這個自己厭惡的人扔出房門。

她果然聽到了王天風(fēng)的笑聲。

“一段時間不見，你似乎又變得膽大了不少。”

“承蒙您的教導(dǎo)，教官?！?/p>

也許我還應(yīng)該送學(xué)費給你呢？！

少女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真的失控。

“您到底想要說什么?！?/p>

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非常異樣，“如果您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話，那么我累了，我想要休息。就算您是我的教官，是我的上級，也沒有必要隨便跑到我的屋子里浪費時間吧。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上海了，我的上司已經(jīng)——”

“沒錯，你的上司已經(jīng)換了，至少頂頭上司不是我。我知道?！?/p>

“......”

“這還是我通知你的消息呢，不需要你再提醒我一次，冷月。”

那你就趕緊滾蛋，滾蛋！你明白嗎？

我不希望看到你！

我不想看到你！

“但是你也說了，是因為你回到了上海，這才換了上級?！?/p>

王天風(fēng)還在繼續(xù)擺弄著明舒的那條鉑金項鏈，好像對這樣首飾很感興趣的樣子，于是這也就遮掩了他過于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不至于將少女刺激得現(xiàn)在就跳起來，不惜一切代價地跟他對著干。

“你有沒有跟我們交代過，你為什么來到了香港？”

“......”

“你的上級同意了嗎？”

“可——”

“我同意了嗎？”

那我總不能發(fā)個電報給你們，告訴你們，我要去香港了，你們要是有什么任務(wù)先別發(fā)給我吧！我瘋了？要是電報被截獲，之后我的身份又被人懷疑的話，他們輕而易舉地就能順著這些私人信息摸到我的身份！

再說，是你們，不，明明是你讓我保持靜默的！

靜默的意思，不就是我等待通知，不能再用特務(wù)的身份進行行動，除此之外我就能做任何事嗎？

明舒沒有說話。

她微微低下頭，表情看著很平靜，可那雙漂亮的眼眸里卻滿滿的都是倔強和不服。

哪怕王天風(fēng)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這姑娘現(xiàn)在露出的會是什么樣的眼神。

——他看了那么多次，早就記住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個還算溫柔的小家伙，可卻總是有些不合常理的固執(zhí)。面對教官，也永遠不會低頭，如果她認為自己沒有錯，那寧可被罰，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事。果然是被家里人寵得不像話了？

男人搖頭，唇邊還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您又是為什么來了香港?！?/p>

最后，明舒還是選擇反問回去，“看起來，您也不像是有什么正經(jīng)事要做的樣子?！?/p>

——所以。

憑什么只說我??！

你是丈八的蠟燭嗎？照得見別人，就是照不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