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樓在路上遇到正在慢跑的汪曼春。

她穿著一身黑白的運動服，頭上綁著白色的布條，黑發(fā)也松松扎成馬尾。比起平時那個精致又嫵媚的造型，這樣子的她看起來更加素雅，更加平易近人，可以說是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失去汪芙蕖之后，她終于打起精神來。

可明樓卻并不希望她再次成為日本人的爪牙。

……

如果是其他人，明樓早就再次思考利用方式ABC了。

可，對于汪曼春，明樓總是有些不忍的。

畢竟他們曾經(jīng)是真心相愛。

明樓勸說汪曼春離開上海，也離開這政治的漩渦。

可平時在他面前溫順貼心的女子，這次卻翻了臉，絕對不肯接受這個建議。

明樓只能做出退讓的模樣。

可實際上......

【也許我們注定只能做敵人了?！?/p>

他在心里發(fā)出一聲嘆息。

汪曼春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憐憫和溫情。

從今天起，他們將真正步入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再沒有一絲回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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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

明舒輕飄飄地問。

跟在她身后的明臺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嗯吶?！?/p>

“......”

“怎么不說話了？你不好奇我們兩個都聊了什么嗎？”

“這有什么可好奇的?！?/p>

少女的語氣依舊平靜。

——說起來，現(xiàn)在雖然到處都在宣揚“抗日聯(lián)盟統(tǒng)一戰(zhàn)線”，可實際上，雙方的高層其實依舊在防備彼此。先不說地下黨這邊，如果哪個軍統(tǒng)的官員敢和地下黨稱兄道弟、親若手足，那他距離被拉下馬的日子也沒有多遠了。

明臺表面上活潑又單純，可他其實膽大心細，觀察力也不錯。

明舒不信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

可他居然還敢?guī)椭叵曼h、甚至敢跟地下黨的高層溝通談心。

某種意義上，明舒真是佩服他的勇氣。

明臺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后他站定在原地。

“我還以為?！彼吐曊f，“我還以為，你會試圖讓我加入地下黨?！?/p>

“.......哦，你是說這個?！?/p>

黑發(fā)的美人愣了一下。

她輕輕笑起來。

“對我來說，只要你愛著這個國家，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你站在什么樣的立場都無所謂。我不在乎?！?/p>

我們畢竟是兄妹。

我們不是敵人。

【可我希望你在乎?！?/p>

——明臺差點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他的目光中有許多復(fù)雜的情緒。

“你不是跟我說了嗎？你也是被王天風(fēng)強行拉進軍統(tǒng)的，你想要保護這個國家，所以你最后愿意成為軍統(tǒng)的一員。那你就是接受了軍統(tǒng)的理念。我現(xiàn)在勸你轉(zhuǎn)換立場，只會讓你為難吧。”

明舒看著搖晃的樹影，溫聲細語。

“你還有很多時間。你可以慢慢了解這兩個黨派的區(qū)別，慢慢意識到自己真實的想法，然后再做出選擇。無論你最后選擇的是什么，我都會支持你?！?/p>

“哪怕你那么喜歡地下黨?！?/p>

明臺喃喃道。

“是的?！?/p>

其實主要是因為，我相信明臺最后會選擇地下黨。

明舒很了解這個大男孩。

他骨子里全是固執(zhí)的正義，怎么可能接受軍統(tǒng)暗藏的陰霾呢？

明舒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她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