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老道波瀾不驚神色淡然,說:“吾只是一有緣人,只是碰巧與貴府小姐有緣,特此前來為其解難。”
春杏見多了這種老神在在裝神弄鬼的樣子,這時已經(jīng)在心里認(rèn)定了這也不過是個江湖騙子,于是她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我們小姐的有緣人可不是誰都擔(dān)得,你算什么東西!再者說,你擅闖朝廷命官的府邸,可知是多大的重罪?”
那人沒有被嚇到,只是對著春杏身后的門內(nèi)平靜地說道:“老夫此法無需做任何法事,也不用任何藥方,只消一字,便可使小姐峰回路轉(zhuǎn),門后的夫人若是愿意一試,只消聽我一言?!?/p>
身后傳來房門打開時的吱呀作響,春杏驚詫地轉(zhuǎn)身,只見云氏推開門神色莊嚴(yán),雙眼眼神犀利地盯著向那位老道:“有何不愿的,若你真能醫(yī)好我兒,甄家上下必將您奉為上賓,但若是不能……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扭了你去見官,治你這擅闖官宅的罪,不算過分吧!”
老道笑了笑,“自是該如此,夫人請聽我一言。娥者,帝堯之女,貴乎,重乎,小姐年紀(jì)小,命格輕,壓不住這字?!痹剖系谝环磻?yīng)先看向春杏,詢問她是否告訴了他女兒的閨名,春杏搖頭,但云氏心里也明白,春杏不會說的,女子閨名本是極其隱私的事情,除了父兄夫君,外人是不可能輕易知曉的,這老道,若不是真的有點(diǎn)東西,那便是有備而來了。
云氏不覺得自己女兒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他圖謀,心下也信了兩三分這老道真有本事,語氣軟化了些問道:“道長方才說只消一字,具體是該如何做呢?”
“娥字于小姐太過貴重,小姐的命格壓不住此字,自然反應(yīng)在身體上了,高燒不退了只消將娥字,改成隱字,將小姐的命格藏起,自然什么疾病都去了?!?/p>
“玉隱,玉隱……”云氏垂下頭細(xì)細(xì)地斟酌著這兩個字,正想說女孩子的閨名哪里是能隨便改的,抬頭便發(fā)現(xiàn)那個老道已經(jīng)消失無跡了,心下又有幾分相信了老道的話。
她走進(jìn)房去,看著熟睡中的女兒,咬了咬唇,喃喃道“娘親真的沒有辦法了,咱們就再試一次,以后,咱不叫玉娥了,就叫你玉隱好嗎?”
話音剛落,只見浣碧一直緊皺的眉頭似是慢慢舒展開了,云氏抬手輕撫女兒的面頰,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之前燙手的溫度已然降下去了,面色也紅潤了些,竟像是好了一般,云氏又驚又喜,幾乎瞬間便喜極而泣,她把女兒的小手貼在臉上,不住地感嘆菩薩保佑,讓真人來助女兒度過這一劫。
待到云氏終于情緒穩(wěn)定,不得不走了之后,床上本來應(yīng)該昏睡著的浣碧睜開了眼睛,在那老道來時她便已經(jīng)神奇地清醒過來了,只是她需要時間去消化去接受自己重活一世的事情,再加上心中的別扭,不愿意面對突然變成自己母親的云氏,她便繼續(xù)裝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