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內眾人聽南貴之言皆是驚詫,劉偉一臉的興趣盎然,已然無法掩飾,發(fā)問:
“二小子,哈哈,他們是咋當祖訓是屁的,慢點說,先別激動?!?/p>
“劉叔,不是南貴激動,是真真的為二伯和我爹不平,那個族長,咱們知道他家中有妻有兒有女,六十多歲了,在府城還有一個家,咱們坐這說人家是外室,在府城那個家里,人家可是有妻有妾兒女都有的,真真是一大家子人呢,因著過年,族長只在家過了個除夕,初一便趕去了府城,直到初四才回鎮(zhèn)上,回來不是就來咱家坐客了嘛?!?/p>
李世國聽得一臉懵,左顧右盼的看著眾人;李東煦輕嘆一聲:
“爹,兒子知您現在的心情,南貴剛同我講時,我也是震驚不已,從來沒將心思動到他們身上,若不是姍兒提醒一句,咱們還傻傻的為他們賣命呢?!?/p>
李世勛早已氣得手握成拳,南貴見狀,忙出聲:
“二伯,爹,大過年的您二位別生氣,我只是將查出之事說與您們聽一聽,可不是為了讓您二位生氣的,他們把柄越多,您二位的機會就越大,我查了幾天可以說您二位保證能上的?!?/p>
劉偉瞧了一眼氣得不行的李世勛,又看了一眼李世國還是懵懵木木的呆樣子,便道:
“二小子,這是族長的,再說說有沒有其他老混蛋的,你們都收收心,好好聽二小子把事情都說明講清,這個族長是罷定了,再看看其他人,多點話把好成事的?!?/p>
南貴繼續(xù)道:
“其他人時間有點緊,我只查了有用的,長老沒有啥外室妾室,不過他們家招的那個上門女婿到是有意思,做生意不成,招妓可是不落人后的,與人合伙做了幾個生意都賠光了,外面現在還欠著債呢,年前也不知用了啥說辭,竟讓長老這個老丈人也投了銀子做生意,這債怕是越欠越多了?!?/p>
我始終不言,細細聽著南貴之言,心中不停的計較著厲害關系,當南貴語畢,我輕聲發(fā)問:
“煦哥,李氏族中能發(fā)聲說話的有幾人?”
“族長外只一個長老,四個長輩,平日里議事也都是這幾個人?!?/p>
我了然一笑,看向南貴直言問道:
“債有多少,你可知?”
“嫂子,據查外債約有二百兩,年前又哄著長老拿出了一百兩,其它便不知了?!?/p>
轉眸望著李東煦,柔柔問道:
“煦哥,八百兩可好?”
李東煦寵溺的輕點我的眉心,眼眸精亮的道:
“莫要問我,姍兒說多少便是多少,這些銀子值得花,出多少都能賺得回來。”
我甜甜一笑,再看向南貴時,目光閃著堅定的神采:
“二少爺,勞你受累,想些法子,明日就由這位長老出面,退位讓賢,舉薦有能力之人,出價八百兩?!?/p>
南貴驚呼:
“嫂子,八百兩?太多了,他們也只不過三百兩吧,多也多不到哪里去的?!?/p>
李世國與李世國本也想問,聽得南貴已問出口便齊齊的看向我。
“多嗎?二少爺怎生這般小氣,徐家村收地時那么高的價你怎么不覺得多呢?”
“嫂子,那能一樣嘛,眼下是多花了點銀子,可日后都是您的啊,是咱們自家的產業(yè)??;這族中之事,又操心又受累得,還要花這么高的價錢!”
“一個小小的徐家村,你看在眼里視為產業(yè),這么大個李氏宗族你倒是心疼起銀子了,你竟忘了,這些年來咱們給族中分成的利潤何只這八百兩,日后這李氏宗族由爹和三叔坐陣,大開方便之門,好處自是不會少的,區(qū)區(qū)八百兩銀子換回來一個宗族,你說值不值?”
我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異,李東煦清眸流盼,骨節(jié)分明的溫熱大手輕輕摸索著我微微腫漲的小手;李世國了然一笑,與李世勛對視,眼神中流動異彩;劉偉最為得意,面上已顯驕傲之色的盯著我看;就連李媽媽都暗暗的為我豎起了大拇指;只有南貴毫無掩飾的哈哈大笑:
“嫂子,讓您這一通講解,我都覺得這八百兩少了,就是千兩都值,哈哈,那我日后是不是要在祠堂橫著走了。”
“說你小氣,你現在到大方起來了,還千兩呢,你和煦哥賺二百兩很容易嗎?我這八百兩可是咬著牙說得,你當這家中開銷少呢,多夸得三叔和義父幫襯著,就這樣我還要精打細算的,開源節(jié)流你可懂得,留著銀子要花到正處,現在這八百兩就是關鍵了,你別哈哈了,還是要把事情辦妥,別我出了銀子,二少爺倒是不得力的?!?/p>
李東煦淡聲道:
“那個女婿可能處理好?”
“兄長放心吧,能得,這樣的人太容易了,現在欠著債呢,還不忘那些煙花柳巷里的事,一找一個準,嫂子放心,這事我必須全力以赴?!?/p>
我眉心微蹙,淡道:
“你雖是去辦事,可那些地方終歸不好,讓其他人去尋人,你是李家二少爺,若想日后在祠堂橫著走,須要學得煦哥潔身自好,你可不能有事無事也往那種地方跑?!?/p>
第一個贊同的便是李世勛,不住的點頭,冷眼盯著南貴。
南貴急道:
“沒有,沒有,爹,嫂子,我從來都沒有往那些地方跑得,我還小呢,這些事可是不懂得,以前去也都是兄長帶著我去的?!?/p>
李東煦淡然不變的臉,被他說得騰的一下子紅了,直接怒吼道:
“閉嘴,不許胡說,你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是故意陷我于不義不成?!?/p>
李東煦的吼聲著實讓長輩們都不由的盯著他看,李世勛只淡淡的抿唇淺笑;劉偉那好奇心怕是要從胸口里蹦出來了;李世國瞪著眼睛極為不悅的道:
“李東煦,這些年爹不曾管過你這些事,南貴的話……你這臉紅成這樣又是咋回事?”
我聽得李世國都直呼其全名了,這是當真了,已然要發(fā)怒,心下不覺莞爾,手上感覺到李東煦的握著我的大手力道在加重,輕笑出聲:
“呵呵,您幾位還沒聽出來嘛,咱們家的二少爺長本事了,輕飄飄的一句話,狀似無意,卻直擊命門,煦哥這臉紅自是被氣到了,南貴這張嘴現在可是厲害的緊,前兒個同我們回門也是這般,一句帶過就在我爹娘面前給我告了一狀,讓我娘訓誡了一番,二少爺,可出氣了?心中可舒坦了?”
南貴嘿嘿一笑,面上得瑟的不行;
李東煦本就生氣,又被李世國當眾責問,險些要發(fā)怒,被我的話熨帖的心中極為舒服,當下收了怒意,已知剛剛手上力道過重,忙輕輕的揉著我的手;
李世國有些不明所以,瞅瞅這個,瞧瞧那個;
劉偉笑道:
“老李啊,你這腦子和心思現在是真真的比不過這幾個孩子了,看看你個傻樣子,兒媳婦就是聰慧,把老三放你身邊,他雖口不能言,但一定要學著與他交流,你看看就剛剛二小子的一句話,這屋中就你當真了,這日后要是有人在你跟前說點啥事,你還不點火就著啊。”
“我這也是關心兒媳婦啊,萬一煦兒做點啥對不起兒媳婦的事可咋辦,等我知道都晚了,打他都無用了?!?/p>
“你是不是傻,還想著打兒子,說這個說那個,你的腦子才留到年那頭了;你想想,自打兒媳婦在家,咱這個寶貝兒子能出門幾個時辰,恨不能日日都在家守著他媳婦;我讓他努力,他就真得給咱們帶來兩個孫子;沒見著兒媳婦的時候你給他相的親還少啊,那些個鶯鶯燕燕的,他哪個正眼瞧過,更別提煙花女子了,你咋就這么笨呢?!?/p>
“我咋笨了,本也是信他的,可今日聽南貴說的那些個破事,我這心里沒底了,都在外面安家了,還妻妾成群的過日子,這人哪里看啊?!?/p>
“說你傻和笨都是好聽的,是蠢才對,自家兒子都開始疑心了,聽著點事就不往好地方想,和你說話真是累人?!?/p>
我聽著二人你來我往的互懟著,實在是不想再聽下去了,忙打了個茬問道:
“哎?我讓金平去尋李澤來聽吩咐,怎么這么久?”
李東煦柔聲道:
“人早就來了,可能是聽著屋中正在說話,便沒進來,二人在外面說話呢?!?/p>
“啊?早就來了,這么冷的天,站外面說話?”
南貴笑道:
“嫂子,天是冷,可人熱呼啊。”
我微微板起臉來,嗔怪道:
“你今日可以了,仗著喝了點酒,這話就肆無忌憚起來了,沒規(guī)矩到打趣起兄長來了,若是因你,煦哥被罰,我定是不饒你的,收斂些。”
南貴馬上起身,施一禮,面上卻是帶笑道:
“嫂子教訓的是,南貴今日枉言了,這不是過年嘛,就饒我這一回,日后不會在兄嫂面前放肆了?!?/p>
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便出聲喚道:
“李澤可在外面?”
門簾打起,李澤與金平先后推門進入正廳,給各位見過禮,便立在門口處。
金平站得離我稍遠些,怕寒氣冷到我。
劉偉見到李澤,又起了玩鬧的心思,笑道:
“李澤啊,你們的好日子可瞧準了?快點把人娶回去,這快四十歲的男人,怕是想媳婦想得緊了,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說話,心里得多熱??!”
這一句話著實讓二人都鬧了個大紅臉,金平的頭垂得低低的,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兩步;李澤大紅著臉,撓撓頭,那不好意思的情緒藏都藏不住,吱吱唔唔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