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呢?!彼诬缱哌^來。兩個妹妹給她騰位置,接過小A遞來的保健飲料,仰頭喝了口,水珠在唇上閃閃發(fā)亮。
“在說感冒發(fā)燒。”
“哦,誰感冒了?”宋茜把飲料放下,又擦了擦被汗濡濕的劉海。
小A正要答,露娜突然掐了把她大腿。小A立刻掉轉(zhuǎn)話題。“沒誰!就隨口討論?!?/p>
姐幾個混了十來分鐘,小A準備回去了。
宋茜在人后叫住她。
“怎么了姐。”
“今天你們羽毛組是不是分成兩個時間段比賽?”宋茜表現(xiàn)有些局促。
小A聽完歪了歪腦袋。“為什么要分成兩個時間,比完這場羽毛球組就都結束了啊。場地是租的,多一小時錄制就多一小時的費用,人家攝制組又不傻,干嘛不把所有比賽都放一起。”
“說的也是?!?/p>
是她想太多了。他只是單純的沒出席吧,怎么可能全羽毛組的人都遷就他時間?這個想法實在荒謬。
運動會持續(xù)到晚上九點。妹妹和另外幾個小的約飯,問宋茜去不去。
“不了,你們?nèi)グ??!?/p>
93line的聚會,她就不參加了。
二十一點半,首爾已經(jīng)被夜色籠罩。宋茜趴在方向盤上,看了眼燈光全滅的某層公寓。
結束行程本打算回宿舍的,卻不知頭腦發(fā)什么熱,居然把車開這來了,反應過來時她自己都楞半天。
手機按鍵快被她按出個窟窿來。
正猶豫著。一個電話進來,賣保險的,掛電話卻不妨按到另一個號碼。
宋茜眼都直了,手忙腳亂想掐斷,那邊卻通了!
“茜茜?”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就在耳邊溫柔起伏。
宋茜根本不知道怎么起頭。
也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這人就直呼她小名了。腦中浮現(xiàn)的卻是這人歪歪斜斜靠醫(yī)院長椅的樣子。
“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她握緊了電話,眉心直打結?!澳憬裉鞗]來運動會?!?/p>
靜默幾秒,那邊低笑?!跋胛伊耍俊?/p>
她啐了一口?!澳阕鰤?!”仰頭,那層公寓依舊滅著燈。宋茜手心滑膩膩的,她小心的把手機換到另一邊接聽。“現(xiàn)在在做什么?!?/p>
“還能做什么,宿舍睡覺?!?/p>
“只有你?其他人呢?!?/p>
“出去吃飯了?!蹦崂㈦娫捘眠h了些,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宋茜聽到了,眉頭的結更深。
他病了嗎。
“一個人?”
“是啊?!?/p>
“沒吃飯在睡覺?”
“是啊?!蹦锹曇綦[著笑意。“這是要做飯給我嗎?!?/p>
宋茜惱羞成怒,掛掉電話整個人倚在椅子上,失神了良久。
半小時后,門鈴叮咚,尼坤黑著臉拉開門?!澳銈兂鲩T不帶鑰匙的習慣到底什么時候改!”
不爽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纖細高挑的女孩站在那。
她戴著口罩和漁夫帽,整張臉只露出對晶邃眸子。看到他開門,長長的睫顫了一下,那靈動的眼抬起,凝視他。
尼坤震住了。
只是看著她,忘了所有,什么耍帥全不記得。
宋茜也是故作鎮(zhèn)定,口罩下的臉在發(fā)燙。局促的別過臉,手里的購物袋從左手換到右手。
“你準備讓我在門口站到什么時候?”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隨口一句她會當真吧。
他條件反射的猛地將門一下開到最大。
宋茜脫鞋進去。她穿著黑色小斗篷,里面一水緊身衣,下面是細跟長靴。扶墻脫掉鞋,那腳踝細到簡直不像話。
尼坤覺得自己一個手可以抓兩個。
宋茜左右打量,黑不拉幾的,窗簾拉的很厚,可見他剛才是真在睡覺。正要問燈開關在哪,身后已經(jīng)啪的開了燈。
她回過頭,看他站在那。
粉藍扎染半袖,淺灰家居褲,頭發(fā)有點炸毛,看起來像個泰迪。不過也是很帥的泰迪就是了。
宋茜有想把他頭發(fā)揉得更亂的沖動,目光掩飾性的一避。“廚房在哪。”
尼坤領著她走進去。
廚房不大,也就五六坪,打開冰箱一看。好家伙!啥都沒,啤酒燒酒倒是不少。宋茜無奈甩上冰箱門,將購物袋提到案板上放好。
尼坤靠在那,目光輕閃。“真做飯給我?”
“再吵不做了。”
宋茜將他趕出去。
那么亮閃閃的站在那,影響她發(fā)揮!她四處打量,果然是單身漢的廚房,雖然黃燦盛會做飯,但打掃衛(wèi)生什么的還是趁早別做夢。
宋茜找來抹布將廚房簡單清理一番。
尼坤又探頭出來?!耙?guī)兔?。?/p>
“把這些垃圾扔了。”有幫手不用白不用,宋茜將自己剛摘完的菜葉子遞給他。
尼坤不一會又啪嗒啪嗒拖鞋回來了,宋茜撇了他一眼,嘴巴噘起?!安皇且銊e在這打攪嗎?!?/p>
“我在這也不礙你事?!?/p>
“誰說不礙?”
鍋上蒸汽時,宋茜從廚房玻璃拉門后探出腦袋。尼坤盤腿在沙發(fā)上翻書,抱著個寶露露抱枕,頭發(fā)已經(jīng)很整齊了。
貌似在她煮粥時他還抽空做了個造型?
宋茜輕咳一聲,從廚房走出來?!澳憷^續(xù)看,我參觀參觀?!睕]頭沒腦送上門,太曖昧了!得找點事打發(fā)時間。
她左右張望。沒來過2PM宿舍,看起來和FX宿舍沒區(qū)別,是租在居民公寓里的一套三居室。
客廳里是張組合布藝沙發(fā),旁邊是男子訓練力量的無氧機器。宋茜選擇繞過客廳,推開隔壁房門。
里頭亮著盞小小的星月壁燈,光源微弱。收拾蠻干凈的,窗邊則各有張單人床,靠墻書桌有樽蓮花擺臺,花瓣重重半開,嫩黃的蓮蕊徐徐吞吐煙靄。
宋茜轉(zhuǎn)過視線。
林林總總的潮牌外套掛了半墻,按顏色分門別類還挺整齊。開始宋茜沒瞧出來,直到那件眼熟的紅色棒球外套引入眼簾。
她腳一頓,臉上發(fā)燙,立刻退出來。
他早已把手里的書扔下,一手搭在沙發(fā)背,托頜沖她笑。“不參觀了?”
她局促的站門口,進不得退不得的。這全怪她自己!好端端提什么參觀?去人家臥室不是更曖昧嗎?大晚上跑男生宿舍算怎么回事?她就不該來!
上次還怪他來她宿舍太荒謬。這下好了,自己根本不遑多讓。偏這不省心的還在提議。“要不看看我們的音樂房?”
她馬上阻止他?!拔易约嚎?!”
“你知道哪個房間?”
“找找就知道了?!彼诬绱蜷_另一間房。里頭黑黢黢的,地板上亂七八糟扔著幾件外套。兩張單人床若隱若現(xiàn),不用說也知道是臥室。
宋茜趕忙帶上。
一回頭,尼坤不知什么時候打開對面那扇門,還做了個請的姿勢?!斑@間?!?/p>
她摸摸鼻子走過去,當然沒錯過他嘴角那抹輕笑。
尬的不行!
音樂房顧名思義,大部分藝人宿舍都有。三面墻體包著隔音材料,靠門這邊是紅色烤漆鋼琴,旁邊譜曲臺、電腦、架子鼓、吉他、貝斯等樂器應有盡有。
其他倒罷了。吉他長得很有意思,品上很多細細閃閃的鱗,像人魚甲。
尼坤順她目光將吉他拾起,一手橫按,一手在弦上輕掃,清澈圓潤的琴音撥散室內(nèi)的靜默。
沒有調(diào)子,只是掃了個弦就很動聽。所以說有些人天生屬于舞臺,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讓人心動。
她強迫自己轉(zhuǎn)開視線,一手指著譜曲臺。“我們宿舍也有這個,小A的。別看她平時挺蹦跶,其實很細膩的,這兩年寫了不少歌。不過公司一直壓著沒讓發(fā),說不適合我們團風格。”
宋茜話明顯多了,好像一直講話就能驅(qū)散這莫名曖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