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上次見廣播社的經(jīng)歷,陳惟杭等四人都還未忘卻,因為他們不是十分耀眼,就是非常特別。現(xiàn)在是廣播社集訓(xùn)的時間,張靜遠就算是死纏爛打也要選擇這個時間去,目的可想而知,但其他人為了擺脫他的糾纏,也就沒提出異議?,F(xiàn)在的他們,就在往錄音室走去。
半路,一個路人隨地把垃圾丟在了地上。整整潔潔的道路,讓這個垃圾顯得異常刺眼。陳吳鵬最先注意到了,立刻指著說:“你不可能成為我的偶像?!?/p>
陳惟杭注意到了,接下去:“想想你是這個垃圾,被人‘哐’的一聲丟在地上,乘著風(fēng)拖著一條排泄線去旅行?!?/p>
夏瑩銳注意到了,接下去:“你不讓垃圾桶裝垃圾,難道想住垃圾桶里面?我看很適合??!”
陳孝澤注意到了,接下去:“原本一切挺和諧的,偏偏有個某人不看氣氛,想把現(xiàn)場攪地一團糟!”
張靜遠注意到了,接下去:“你讓我都想站在垃圾立場說句話:本王命令你這個大臣過來,彎腰,再一丟,各回各家!除非你嚼著我并說‘真香’!”
梁凱注意到了,接不下去:“大家都這么有才的嗎?同學(xué),我的朋友都在諷刺你啊,你不注意注意嗎?”
陳孝澤聽后,拉住梁凱的耳朵,湊近暗暗說了一句:“以后乖乖閉嘴?!?/p>
“怎么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人說我!哼,反正也沒事,真正的自由馬上就來了!”那個路人說了一句讓CRR隊覺得很奇怪的話,也沒有彎腰撿起垃圾,轉(zhuǎn)身走了。
陳孝澤拉了拉陳吳鵬的衣服并比劃了幾下,陳吳鵬示意了,撿起垃圾偷偷塞進了那個路人的連衣帽當(dāng)中。
其余的人見狀無不豎起大拇指的。
幾人繼續(xù)前行,到達了目的地。
幾間錄音室,并排立著,似乎在歡迎CRR的到來。他們先選擇了其中一間,張靜遠表現(xiàn)地特有紳士風(fēng)度,先是輕輕敲了敲門,禮貌地問了一句:“你好,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結(jié)果,里面馬上傳出了東方霍武的大吼大叫:“我認出你了!怎么是你!別打擾我與我的女神在一起的時間!”
張靜遠的臉馬上沉了下來:“靠,我怎么忘了廣播社里還有一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呢?當(dāng)我認不出你嗎?”說完就立馬打開了門。
“靠,你咋還進來了?出去出去!”東方霍武坐在桌前,手里拿著水筆,另一只手不耐煩地揮了揮,喊道。
下一秒,張靜遠立刻立正站好——怎么了?當(dāng)然不是為了東方霍武,因為,蔡紫彤正坐在椅子上盯著他看!
“再次見面,你態(tài)度不錯?!辈套贤龀隽嗽u價。
“多謝女神夸獎!”張靜遠一邊回應(yīng)一邊得意地瞥了一眼東方霍武。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東方霍武絲毫不買賬。
“Hi,你們好啊,東方霍武!蔡紫彤!”陳惟杭進門,又面向了東方霍武,“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女神都知道哦?!?/p>
下一秒,東方霍武反應(yīng)比誰都快,立刻、馬上鞠了個躬:“紫彤女神,對不起,我錯了!”
剩余的四人在門外看好戲,偷偷地樂著。
“請問你們在干什么呢?”張靜遠問。
“哦,我們在寫周一晨會發(fā)言的演講稿?!辈套贤f著,顯露出一副很擔(dān)憂的樣子,“最近有很多原來很安分的學(xué)生都不知道遵守紀律了,我想在會上多多提醒一下他們。”
“?。偛盼覀儊淼臅r候,正好看見有人隨地丟垃圾呢!”張靜遠答道。
“現(xiàn)在這情況學(xué)園內(nèi)多起來了?!辈套贤畤@了口氣,“我們并不是不能擁有自由,也不是不能想要自由,而是有些規(guī)則遵守了社會才能正常運轉(zhuǎn)?!?/p>
“他好像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張靜遠回想。
“是什么?”蔡紫彤問。
“對不起,忘了。”張靜遠撓撓頭。
張靜遠的話引起了門外他們的注意?!八钦f什么——‘真正的自由馬上就要來了’?難道學(xué)園里有人在傳播這個言論?”夏瑩銳擔(dān)憂地說。
“會不會和歐陽黎明失蹤有關(guān)?他受了此言論的影響,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陳吳鵬分析道。
“可他再怎么樣也不會不讓AAA雄鷹隊的隊員們知道吧!可惜習(xí)笑沒告訴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歐陽黎明說的話!”陳孝澤說。
“那個……對我來講,無非就兩種可能:要么他自愿失蹤,要么是被人綁走了?!绷簞P舉起了手。
“他的性格排除了第三種可能?!标愋砂严敕ㄕf了出來。
“那個……還有前面的‘都這個時候了’是什么意思呢?”梁凱的手一直舉著。
“學(xué)園里發(fā)生了什么特別的事嗎?”夏瑩銳問。
“難道……”陳孝澤和陳吳鵬一同想出了一個詞,“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夏瑩銳被嚇了一跳,呆住了幾秒,然后立刻否定了:“什么嘛!屁大點事搞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标愋捎辛艘环N莫名的緊張感,忍不住咬了一下指甲。
這時,張靜遠出來了,他往旁邊的錄音室一指:“東方霍武說了,隊長和其余兩人在隔壁的房間。那個東方,什么嘛,干嘛不叫南方北方西方哦?眼神兇惡、愛咬牙切齒,女神會看上他才怪!”
“這事不好確定,先把正事干了再說吧。”陳孝澤停止思考,深深吸入又吐了一口氣,說。
沒錯,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可不是單單為了看女神——主要是來和華絲音商量與仙鶴交戰(zhàn)隊談判的事。
到了隔壁,推門進來時,他們有幸見到了華絲音極具感染力的演講。周秀秀和顏夕子在下邊當(dāng)評委,一邊打分還不忘收集一下素材。
“你好,隊長——”張靜遠忍不住喊出來,被顏夕子阻止了:“小聲點!”
張靜遠只得在一旁等著。
“我的演講結(jié)束,謝謝大家?!苯K于,華絲音的演講在一個鞠躬中謝幕。CRR隊員們連忙迎上去,被周秀秀攔住了:“這么急嗎?必不必我訪問一下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有可以奉告的東西,沒有哈!”陳孝澤拒絕之后,小聲對華絲音說:“是仙鶴交戰(zhàn)隊的事。”
“你們小聲聊什么呢?怎么,陳孝澤,憑著自己的名氣想和絲音金童配玉女嗎?”顏夕子嫣然一笑。
顏夕子的話引起了周秀秀的不滿情緒,她撒嬌著說:“夕子姐,我還想陳孝澤和我站在同一個舞臺上、陪我走紅地毯呢!你怎么能把他和音子湊一塊兒了?”
顏夕子“呵呵”笑出了聲,華絲音見狀連忙說:“我先出去談點事情啊,你們先管自己的?!?/p>
周秀秀原本還想跟出去看看會發(fā)生什么,被顏夕子一把拉住,這下,她又嘟起嘴了。
陳孝澤沒回答,表面上只是和其他成員一起到了外面,內(nèi)心卻在想:名氣?和華絲音?這是以前那個備受冷漠的我、不愿回想起來的我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華絲音輕輕關(guān)上門,才嚴肅起來:“好了,你們想和我談關(guān)于他們的什么?”
“隊長,我們不要冷戰(zhàn)了,我們和他們談判吧!”陳惟杭最先說。
“是他們最先提出要冷戰(zhàn)的,并且我也想過了,和他們保持一種不冷不熱的狀態(tài)正好可以考驗我們的心理素質(zhì)。要知道,進入社會之后因為立場不同引發(fā)的爭吵是很多的,首先不要逃避,其次想著去應(yīng)對。答應(yīng)冷戰(zhàn)是我想出的應(yīng)對方法?!比A絲音靠在墻邊,說。
“隊長,我們已經(jīng)做了隊內(nèi)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答應(yīng)簽和平協(xié)定的略勝一籌?!绷簞P站了出來。
“我也知道隊內(nèi)應(yīng)該有一些反對我的聲音?!比A絲音往前走了幾步,“但是我只能對他們說一聲抱歉,因為我決定了就是決定了?!?/p>
陳惟杭等一方人有些失落,因為他們把華絲音當(dāng)做自己的帶領(lǐng)人,在她的面前還是覺得應(yīng)該聽她的話。
“可是隊長,”這回是陳孝澤為他們說話了,“我們談判的目的就是想法子讓仙鶴交戰(zhàn)隊去除掉那些和我們相違背的條約,再加進去一些我們認為好的,這樣子難道不行嗎?”
華絲音看了陳孝澤一眼:“這個想法……你……”
陳惟杭見機會正好,連忙說:“隊長,我們不能辜負了周語的一片苦心!”
“周語?”華絲音挺吃驚,“周語是誰?”
“她也是仙鶴交戰(zhàn)隊的一員,并且她是真心想要和平的,是她告訴了我們仙鶴交戰(zhàn)隊的一些現(xiàn)狀,如果不是她,我們還對仙鶴隊一無所知呢!對不對,陳惟杭?”夏瑩銳上來助威。
“啊……對啊?!?/p>
接下來,CRR的隊員們七嘴八舌地把周語的話對華絲音說了。
也許,華絲音是被周語的誠意感染到了,也許只是單單因為不想辜負自己隊員的一份苦心,她說了一句:“你們真的認為我應(yīng)該去談判?”
“隊長,既然拒簽協(xié)定這件事情由你發(fā)起,那么也應(yīng)該由你結(jié)束。”陳孝澤露出了支持的神態(tài)。
“隊長,別老是把自己搞得這么累啊,別忘記了還有我們呢!”陳吳鵬拍了一下手。
“就是!”
“支持去談判的隊長!”
六個人一齊圍著隊長喊“萬歲”。
“你們……哎,真是受不了!”華絲音感覺到了自己隊員的可愛之處,“那好吧,我有時間再去約一次,好好和他們聊聊!”
這下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陳惟杭在心里美滋滋地想,正要去找仙鶴交戰(zhàn)隊。
可他沒想到,他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更沒想到,此時的他們正在因矛盾而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如果不是那么大的聲音,哪怕再小聲一點兒,陳惟杭也不會朝這里看一眼。也就是那么一眼,陳惟杭知道了喊聲的來源就是他要找的目標(biāo)——仙鶴交戰(zhàn)隊。
因為陳惟杭自己有被金雪薇的吼聲嚇到,所以他剛開始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刻走向前去,而是先站在一旁靜靜觀望了一會兒。
很顯然,金雪薇是在用渾身力氣吼,把自己的情緒,憤怒、失望、害怕、厭惡,全都吼出來了,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招來了別人。而武顏迪和王秋悅呢,臉色也不好看,站在金雪薇的兩旁喊向和她同一個目標(biāo)——周語。
金雪薇:“姓周的!你還不承認么!我早就知道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相信你——背叛我們的孽種!陳惟杭忽然對我們這么好,連我們的感覺他也都知道了,肯定有問題!而最大的嫌疑人,也就是你,周語!一直以來都默默反對著我們的人——應(yīng)該說,我壓根兒就沒信任過你!”
武顏迪:“周語,周語?。∧闾屛沂?,你壓根兒就沒把我們當(dāng)朋友來看!”
王秋悅:“你終將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p>
周語很明顯已經(jīng)嚇得魂不得體,支支吾吾地說:“難道……你們不覺得……是他猜出來的嗎……他這么關(guān)心我們難道不是好事嗎……”
金雪薇:“別用‘我們’!這詞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就覺得惡心!這是違反上層命令的,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不僅是你,我們也被牽連著受罰!還會失去她的信任!天啊,多么糟糕的事情!”
周語:“這個……這個命令是不對的……我們、我們應(yīng)該一起提議的……”
金雪薇:“提個屁!哼,上層也夠無聊是吧,天天就知道叫我們干這干那,我的休息時間都沒有了!”
周語:“那不是更應(yīng)該提議嗎……”
金雪薇:“不行!我不能和她斷開關(guān)系……她是千金,可我……什么都不是。周語,你給我記住,你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p>
“夠了?。?!”陳惟杭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股惱地就沖上前去,護在了周語面前,“周語其實沒有任何錯,錯的是你們!周語為了真正的和平付出了多大的心血,拿出了多大的勇氣你知道么?她對這個隊伍是真心的??!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只管一個勁兒地在那罵罵罵,好意思嗎?”
金雪薇愣了一下,轉(zhuǎn)而用一種仍舊高昂但略顯沉重的聲音懟回去:“CRR?你來瞎摻和我們的事干什么?不自量力!閃一邊去!我在教訓(xùn)的是叛徒,叛徒!懂嗎?叛徒!”
還沒等陳惟杭再次開口,周語就先發(fā)了聲:“陳惟杭!你知道嗎?金雪薇她特別喜歡用鼻子聞東西,什么都敢聞,哪怕是自己的大姨媽!還有還有,她曾經(jīng)一件很簡單的事做了十幾遍還是不會!”
這些話只是讓陳惟杭覺得奇怪,卻讓金雪薇瞬間破防。她猛地推開了陳惟杭,狠狠地扇了周語一個巴掌,還罵道:“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的隱私你還敢在一個男生面前講!”
“金雪薇,你還這樣!”陳惟杭這下更是護在周語面前不敢絲毫動搖,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清楚楚地對金雪薇說,“有本事我們?nèi)フ依蠋煟纯吹降渍l對誰錯?!?/p>
金雪薇再次怔了一下,眼睛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蓄了淚。她緩緩地舉起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然后又吼了一句:“這下你滿意了吧!哼!你們都這樣子對我的!”說完,就捂著眼睛跑走了。
武顏迪和王秋悅從剛才起就看呆了,一直等金雪薇跑走了兩人才反應(yīng)過來,左看右看,最后只得說一聲“金雪薇,等等我們!”也跑走了。
陳惟杭松了口氣,轉(zhuǎn)向了周語:“他們走了,現(xiàn)在沒事了。怎么會這樣子啊!”
周語捂著被打紅的臉頰,終于按捺不住眼淚,讓它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皩Σ黄?,是我不好……可我再也不想相信她了?!彼橐f。
一時間,一股悲傷的氣氛圍繞在兩個人周圍,很濃很濃。
“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沒告訴我們?”陳惟杭猶豫了好久才說出這么一句話出來。
周語似乎不想回答。她只不斷地抹著眼淚,啜泣,再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