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遲歡微微愣神,宋亞軒皺了皺眉,“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走得有些累了?!边t歡眼神閃了閃,像是在掩飾什么。
宋亞軒知道自己不能再逼遲歡了。兩人本就沒有一個美好的開始,之前又因?yàn)榉N種原因而使得他們一直錯過。
宋亞軒極其討厭這種事理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可是對方是遲歡。宋亞軒知道遲歡不喜歡被自己掌控。
所以宋亞軒并沒有繼續(xù)追問她到底怎么了,而是拉起遲歡的手,一起邁進(jìn)鐘林寺。
“這家寺廟的齋飯聽說很好吃的。你之前來過也一定吃過吧?!?/p>
一進(jìn)寺廟就是一個大大的香火臺,上面擺放的是哼哈二將的神像。從左右兩側(cè)拐進(jìn)去,就是一個平整而干凈的庭院。
庭院的中間是一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香樟,巨大的枝條幾乎快遮住了半個庭院,棕黑的樹皮上是一個又一個黝黑而堅硬的褶皺。
枝條向四周展開,茂密而繁盛的葉子層層疊疊的遮住了天幕。偶爾輕輕擺動一下,像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
時間在這顆樹上留下了它最為深刻的印記。
而正是這棵香樟,上面掛滿了細(xì)長的紅繩。
有的紅繩上掛著鈴鐺,有的紅繩上掛著木牌,而有些直接是一小塊紅布系在枝條上。
這顆擁有悠久歷史的香樟樹,同樣也是極為出名的姻緣樹,很多男男女女都曾在這棵樹下許下他們內(nèi)心中最美好的祝愿。
遲歡記得當(dāng)時和賀峻霖一起來這里的時候,正好遇到大雨。賀峻霖像在姻緣樹掛上他和遲歡的名字,可是遲歡看雨勢太大,沒讓賀峻霖跑過去掛。
也許自己真的是和他沒有緣分呢。
宋亞軒看著遲歡一直站在姻緣樹面前不動,已經(jīng)快十分鐘了。
遲歡在想些什么呢?宋亞軒總是看不懂遲歡的心。
遲歡是也想自己的名字掛在上面吧。想起接下來自己的安排,宋亞軒隱隱勾起了嘴角,不過此刻還不能讓遲緩知道。
“哥,遲歡,過來吃飯啦。”宋樂樂看著遲歡看著姻緣樹,宋亞軒看著遲歡,不禁扶額?!斑@兩人真是的,看就能不餓肚子么?”
鐘林寺的齋菜做得的確很好,一道“魚香肉絲”,用上好的豆筋切成條狀,吃在嘴里真的感覺就像在吃肉絲一樣。
“這家做菜的師父真的很厲害哎。”宋樂樂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素齋,特別高興。
遲歡看著宋樂樂這么高興的樣子,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吃的時候也特別興奮呢。
那時的自己只要談到美食可是能興奮好久。可是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不會因?yàn)槊朗扯d奮了吧。
眾人吃過午飯,就開始隨意在鐘林寺里面游玩。
遲歡漫無目的的沿著走廊走著,手指輕輕觸碰著古老的木欄,寺廟里悠揚(yáng)的鐘聲讓遲歡覺得特別寧靜祥和。
朝身側(cè)的觀音殿望去,遲歡看到宋亞軒正坐在一個僧人面前。僧人口中念念有詞,而宋亞軒似乎在寫著什么。
遲歡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宋亞軒在觀音殿里面干嘛,難道求子么?
而遲歡在窺視宋亞軒做什么的時候,宋亞軒已經(jīng)寫完了手上的東西。原來宋亞軒是在一張紅紙上寫著什么。
遲歡心里有些癢癢的,她想知道宋亞軒到底寫了什么,不過她又能這么直接去問宋亞軒。
“應(yīng)該怎么辦呢?”遲歡喃喃低語。
而正從觀音殿里走出來的宋亞軒一眼就看到此刻在一旁發(fā)呆的遲歡。
這也許真的是自己和遲歡的緣分?
宋亞軒站在遲歡面前,“我正要找你呢?!?/p>
被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巨大陰影而驚醒,定睛一看原來是宋亞軒。
“嚇我一跳。”遲歡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宋亞軒捏了捏遲歡的鼻子:“誰叫你又在這發(fā)呆啊?!?/p>
牽起遲歡的手,宋亞軒拉著遲歡向前走。
突然被宋亞軒拉住,遲歡下意識的向后縮了縮:“你干嘛拉著我?!?/p>
“跟著我來你就知道了。”
遲歡只能看到宋亞軒的一點(diǎn)側(cè)臉。宋亞軒在笑?遲歡看見宋亞軒微微上翹的嘴角,還有溫柔的目光。他為什么突然又挺高興的???
遲歡一路被宋亞軒拉著,來到了之前兩人進(jìn)門就會經(jīng)過的庭院。
站在巨大的姻緣樹下,遲歡心跳漸漸加快,臉色也微微發(fā)紅。此刻的遲歡感覺到空氣中的燥熱,輕輕用手扇著風(fēng)。
宋亞軒從懷里拿出了剛才遲歡好奇的紅色布條,“你打開看看。”
遲歡此時的心“砰砰”的一直跳,肩膀微微顫抖。遲歡覺得好悶,好熱,自己想要呼不出氣來了。
僵硬的接過了宋亞軒手上的紅布條,遲歡剛才的好奇心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遲緩想打開它,但又不敢打開它。
也許有些事情真的已經(jīng)改變了?
遲歡抬頭,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宋亞軒。宋亞軒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微笑,眼神示意遲歡打開這個紅布條看一看。
“愿你愿我歲月靜好”
“我們一起把它掛上去吧。”
微風(fēng)拂過樹梢,弄得樹上的鈴鐺“叮當(dāng)”做響。清風(fēng)不僅帶走樹葉,還帶走了宋亞軒的話語。
宋亞軒抓過遲歡的手,“一起?!?/p>
“嗯?!蔽L(fēng)都差點(diǎn)蓋過這道聲音。
看著姻緣樹上掛著的紅布條,那是遲歡和宋亞軒的印記。宋亞軒感覺此刻心里仿佛被刻上了一個影子,從此自己就再也離不開那個影子了。
遲歡此刻心里亂亂的。剛才是自己有點(diǎn)沖動了吧,不然為什么就這么輕易的和宋亞軒兩在姻緣樹上許下祝福啊。
云歸岫,花無語。煙絡(luò)橫林,山沉遠(yuǎn)照,遲歡微微揚(yáng)起的清癯的臉。俏臉微紅,眼神含情脈脈。在陽光下下泛著點(diǎn)點(diǎn)光芒。
兩人都相顧無言,一路慢慢的向前走著。
“那句話,是你自己想的???”遲歡抬頭看著宋亞軒。
“額……”看著宋亞軒有點(diǎn)窘迫的樣子?!澳瞧鋵?shí)是樂樂想的,她說這樣的語句很合適。”
“嗯,料你也想不出這種話?!?/p>
“為什么?”宋亞軒不解。
“因?yàn)榘 !边t歡故意頓了頓,“這么肉麻的話我也說不出來啊。”
說完,遲歡坐在了身旁的一棵菩提樹下,宋亞軒也跟著坐了下來。
清風(fēng)徐徐,耀日輕垂。山頂?shù)目諝鈳е娜盏奈⑻鹋c涼爽,不過,這似乎一點(diǎn)也并不能緩解樹下二人涌動著的壓抑氣息。
遲歡緊繃著嘴唇,眉目微皺,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打破這種僵硬的氣氛。
宋亞軒輕輕扯了下嘴角,似是想起了什么,慢慢走到遲歡的面前,拉著她盤腿坐下。
遲歡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想要干嘛,宋亞軒?”
宋亞軒沒有回答,只是悠悠地望著前方,自顧自地道:“遲歡,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p>
“你看到了眼前的曇花么?”
遲歡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曇花一現(xiàn)的故事以前聽過么?”
遲歡輕輕的搖了搖頭。
宋亞軒嘆了一口氣,用沉穩(wěn)的嗓音開始敘述這個故事。
“曇花一現(xiàn)講的就是韋陀神與一凡間女子相戀。”
“結(jié)果,后來被玉帝發(fā)現(xiàn)了,玉帝就不讓他們在一起?!?/p>
“玉帝的法力十分高強(qiáng),為了不讓他們在一起,他將韋陀變成了一株花,只在夜晚開放而且時間很短?!?/p>
“韋陀別名是曇花,所以叫曇花一現(xiàn)。因?yàn)槟欠查g女子日夜用眼淚澆灌,才使得花開,開放時她看花越看越像韋陀所以就叫那花韋陀?!?/p>
遲歡愣了愣,并不理解他突然講這個故事是為何。只好說到:“很感人的神話故事呢。”
抿了抿嘴,宋亞軒轉(zhuǎn)向她,淡淡道:“遲歡,這么多年了,我就像那株花一樣,而你就是用眼淚灌溉我的那個人。我總是在想,是不是相愛的人都會像我們這樣,總是錯過呢?”
話落,遲歡的心開始揪痛,看著宋亞軒落寞的眼神,她竟無法開口回答。
“曾經(jīng),我以為相愛就可以讓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不那么確定了。每次當(dāng)我失去你的時候,我就像快死掉一樣。來找你之前,我想了很久,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愛你,我不能再失去你?!?/p>
宋亞軒的目光深邃而堅定。
“不管以后會怎么樣,我會一直陪著你。當(dāng)你想要有人分享你的喜悅或是分擔(dān)你的憂愁,我陪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jī)會,讓我照顧你?”
遲歡抑制許久的眼淚終于慢慢滴落,哽咽著:“宋亞軒,對不起。我總是習(xí)慣性地逃避……”
“那現(xiàn)在就別逃避了。”宋亞軒看著遲歡,沉穩(wěn)而堅定的說著。宋亞軒的聲音就像那溫和的山風(fēng),掛在遲歡的心頭,癢癢的,涼涼的。
宋亞軒用手輕輕抹去遲歡臉上的淚水,雙手捧住遲歡的臉,抬起遲歡的頭,讓遲歡和自己對視。
遲歡看見宋亞軒星辰一般的眸子,感覺自己真的要徜徉在名為“宋亞軒”的深淵里面了。
自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逃離這個男人,想過報復(fù)這個男人??墒悄囊淮蔚氖請霾皇亲约狠p易的妥協(xié)呢?
可以果斷的拒絕馬嘉祺,可以自如的應(yīng)付張真源的流氓與無理取鬧。甚至賀峻霖,即使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可是自己從未原諒過他的背叛。
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也沒見到好到哪里去,但壞起來卻是個十足的大壞蛋。
可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他,他不僅收留了自己,還幫助了自己渡過了當(dāng)時的難關(guān)。無論輿論說的有多難聽,自己現(xiàn)在不還和他在一起么?
相信他一次吧。遲歡心底里不斷地重復(fù)的這個聲音。
“嗯。”遲歡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遲歡吐語如珠落玉盤,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極其動聽。
宋亞軒看著遲歡的神色越發(fā)的朦朧,雙頰暈紅,,當(dāng)真是嬌柔婉轉(zhuǎn)之際,美艷不可方物。
還有那鮮紅的小嘴,如意顆小小的櫻桃,讓人為之所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