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也跟著走進了辦公室。
室內(nèi)只有三人,遲歡讓路婷婷坐在了剛剛劉耀文起身的位置,后者卻顯得有些局促,說什么都不肯入座。
劉耀文在一邊看著,不由冷哼一聲。
“在那偽裝什么,雜志社里難道還有不了解你的人嗎?”
馬婷婷扭頭看向劉耀文一眼,咬唇?jīng)]有辯駁。
“說吧,究竟是什么事情,是美人雜志那邊,又派你來干什么嗎?”
馬婷婷目光閃爍。
“不是,其實離開雜志社之后,我沒有進入美人?!?/p>
劉耀文在一邊冷哼:“你是主動沒有去呢,還是人家沒有要你呢?”
馬婷婷紅了眼眶:“是,是我去了之后,那個美人的總監(jiān),說我這樣出賣過雜志社消息的人,業(yè)內(nèi)恐怕是不能再敢雇傭了,所以……”
“她們違反了最初和你的約定是不是?”
遲歡見馬婷婷肩膀聳動,幫她說出了最后的結(jié)果。
馬婷婷點頭:“是,她們利用了我,然而又嘲笑拋棄了我?!?/p>
劉耀文在室內(nèi)轉(zhuǎn)悠兩圈,如果不是遲歡在場,一直壓制著他的話,劉耀文此刻早已拍手叫好,告訴馬婷婷這就是報應(yīng)。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雜志社的人了,現(xiàn)在說這些,跟我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只要說今天來這的目的就好了?!?/p>
“我……”
馬婷婷咬唇看向遲歡:“我,我想求歡姐你一件事?!?/p>
劉耀文聞聲立即攔在馬婷婷面前,下巴倨傲揚起:“別歡姐,歡姐的叫,這么親切好像關(guān)系多好一樣,馬婷婷難道你有健忘癥嗎?以前你是怎么對歡歡姐的,你忘了?”
“不是的,當時我也是鬼迷心竅才會,歡姐你原諒我。”
馬婷婷想要繞過劉耀文,來到遲歡面前。
但被劉耀文張開手臂攔住。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說好了,歡歡姐耳朵好使,你不一定非要去歡歡姐面前說?!?/p>
馬婷婷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與劉耀文鬧僵,不可能再恢復(fù)到原來的模樣。
便后退一步,深深看劉耀文一眼,朝遲歡跪下。
“歡姐,就算我求你了,求你幫幫我吧!”
遲歡見狀嚇得立刻站起身來,走過來將馬婷婷攙扶起來。
“你這是干什么?!?/p>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家里還有病重的父親呢,他現(xiàn)在又住院了,我現(xiàn)在沒有工作,身上又沒有錢,求求歡姐你幫幫我,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自己錯了。”
馬婷婷一說到家中父親的時候,頓時聲淚俱下,看的遲歡皺眉。
她最見不得別人這么抽泣大哭。
“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說?!?/p>
遲歡示意劉耀文給馬婷婷倒一杯水,劉耀文原本打算反抗,看見馬婷婷哭的激動,便不情不愿去倒了一杯橙汁。
馬婷婷接過橙汁,含淚楚楚可憐看向遲歡。
“歡姐,你幫幫我吧,我當時也真的是鬼迷心竅了,才會跟著美人雜志來,來陷害你的……但我當時只是一時氣急而已,我一直以為是你欺騙我,戲弄我,所以才這么做,后來等我離開之后,我一點點回憶起來,才覺得當時是我的想法太偏激。
“雜志社那陣子險些被你毀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處嗎?”
劉耀文在旁邊站著,是不是質(zhì)問兩句,馬婷婷眼眶更紅。
“但不論怎么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歡姐你幫我一次,讓我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上學時候,學的就是這這些,如果業(yè)內(nèi)不肯用我的話,我真的走投無路了?!?/p>
劉耀文在旁邊聽得明白,不由一聲冷笑。
“你的意思是,想要回到雜志社來?”
馬婷婷紅著眼眶,連連點頭。
“馬婷婷你想法會不會太天真了?你聽說過抗戰(zhàn)的時候,中國重新錄用奸細做臥底的?”
“不是,不是的?!?/p>
馬婷婷連忙掉頭看向遲歡:“歡歡姐你信我一次,這次如果連你都不幫我的話,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給我個小職位就好,我一切都重新做起好嗎?”
遲歡沉吟片刻。
其實在她內(nèi)心里,馬婷婷曾經(jīng)給她的印象裂錦斑斑,換做任何人,都有理由拒絕馬婷婷。
但聽她不停念叨起重病的父親,遲歡忽然想起當年自己窘困的模樣,不由生了一種惻隱之情。
“你父親病重,需要大概多少錢呢?”
“醫(yī)生說動手術(shù)的話,少說也要二十萬,但那么多錢,我現(xiàn)在支付不起,所以想先找一份工作,暫時將父親的藥錢供上。”
“就這么簡單嗎?”
“歡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其他的目的,我都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歡姐……”
馬婷婷說到動情處,又要屈膝朝遲歡跪下。
但被遲歡及時一把拖住。
“叫左航進來一下。”
劉耀文一愣,知道遲歡這樣的反應(yīng),是打算幫馬婷婷了。
本能的想要阻止,但拗不過遲歡,只好選擇放棄。
左航走進辦公室,看到馬婷婷時,基本也沒有什么好臉色可以看。
“總監(jiān),你找我。”
遲歡看向左航:“你無看一下,雜志社還有多少可動用的資金?!?/p>
左航不明所以,不明白遲歡為什么這么問。
但旁邊劉耀文卻是清楚的,聞言立即站出身來,全力阻止。
“歡歡姐你要幫這個壞女人?”
“劉耀文,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當時雜志社要不是以為她,怎么會虧損那么多?歡歡姐你就算善良,也該因人而異吧?”
“劉耀文?!边t歡橫了劉耀文一眼,轉(zhuǎn)為看向左航。
“你去吧,看看能調(diào)出來多少,就打到馬婷婷的卡上。”
左航也是一臉的詫異,但見遲歡一臉不容拒絕的模樣,只好轉(zhuǎn)身離開。
馬婷婷聽明白了遲歡的意思,立即站起身來。
“歡姐,我今天來不是來要錢的,我是想要重新工作而已,我不會白要的?!?/p>
“我知道?!?/p>
遲歡回頭看向陸聽,語重心長:“但婷婷將心比心,你之前在雜志社的事情,就算我能原諒你,但雜志社的同事不能,就算你以后留下來,也是要遭受歧視的?!?/p>
“我……”
“今天這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例子,你以后想要天天活在這樣的氛圍中嗎?”
馬婷婷低頭,一時沉默。
“所以說,你現(xiàn)在還是帶著錢離開吧,我不知道賬目上能動用的能有多少,但希望能多幫助你一些,這錢你以后要是發(fā)達了,可以還給我,如果沒有能力的話,那就算了?!?/p>
馬婷婷皺眉看向遲話,小嘴張開幾次,又重新閉合。
她下意識想要說些什么,比如不能要這筆錢,比如自己需要的是自尊和工作。
但到了現(xiàn)在這份上,她卻發(fā)現(xiàn),遲歡所說一切都是對的。
自己就算再能忍耐,也不可能天天活在白眼中。
而且醫(yī)生也說過了,父親的病,越早手術(shù)越好,如果等自己一點點積攢薪水的話,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只是不知道這筆錢,什么時候才能還給她。
“歡姐,從前的事我很對不起你?!?/p>
“都過去了,我不想追究?!?/p>
左航這時候從財務(wù)走了回來,遞給遲歡一張?zhí)詈脭?shù)字的支票。
遲歡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只有十幾萬而已。
但估計這已經(jīng)是雜志社最近能調(diào)動的最大額度。
“婷婷,你不要嫌少,這已經(jīng)是我能幫你最大的限度了,你先拿著用?!?/p>
原本遲歡還有宋亞軒的,但現(xiàn)在的環(huán)球并不樂觀,她不能去打攪他。
馬婷婷雙手背在身后,眼睛盯著遲歡手中是支票,始終不肯伸手。
直到遲歡將她的手拽出來,將支票塞到她掌心。
淚水再次滑落出馬婷婷眼眶。
馬婷婷深深看遲歡一眼,最后唇角顫抖,只說出一句:“對不起?!?/p>
遲歡莞爾:“其實以前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卷發(fā)的打扮,所以沒有告訴你,你還是直發(fā)漂亮。”
馬婷婷抿唇,最后抓著手中的支票,抹淚離去。
劉耀文看著馬婷婷離開的背影,轉(zhuǎn)而看向遲歡。
“歡歡姐,人家一哭你就心軟了,她的眼淚真值錢啊,十幾萬呢?!庇洲D(zhuǎn)眸道:“那是不是我也哭一場,你就不辭退我了?”
“不是?!?/p>
這時候左航已經(jīng)退走,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遲歡與劉耀文。
剛剛那一幕仿佛夢境,劉耀文到現(xiàn)在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竟然又見到馬婷婷,并且?guī)ё吡穗s志社十幾萬的資金。
“歡歡姐,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傻?!?/p>
劉耀文攤手,神色頗為無奈:“我估計這錢又要打水漂了。她曾經(jīng)那么對你,你怎么還反過來幫她呢?”
“得饒人處且饒人,誰沒有困難的時候呢?”
其實她是在馬婷婷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
那份無助彷徨,世上估計不會有人再懂得。
現(xiàn)在錢都已經(jīng)借出去,再說什么都是回天乏術(shù)。
劉耀文只好嘆息一聲,并且有些后怕:“歡歡姐,我剛才真的擔心你會重新錄用她呢,善良是好事,但對人也是要有底線的,你以后還是變的硬心腸一些吧?!?/p>
遲歡聳肩而笑:“其實我也覺得自己變了,如果是以前的時候,我或許會重新錄用她,但現(xiàn)在雜志社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我要為大家負責,所以……”
“你這么做是對的,完全不用愧疚什么?!?/p>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左航敲門而入,唇角帶著兩分歉疚的笑意。
“總監(jiān),剛剛我有私心,我老實交代,給馬婷婷的資金并不是雜志社可以動用的全部。”
劉耀文聞言揚起唇角,露出贊賞的笑容。
“那就對了,咱們雜志社就需要你這樣理智的人,要都像歡歡姐這樣,別人來哭一哭,她便覺得可憐了,將資金都挪用給別人,用不了多久,我估計雜志社就要倒閉?!?/p>
遲歡伸手拍向劉耀文后腦勺。
“劉耀文,你嘴巴能不能不那么毒!”
劉耀文嘻嘻一笑:“歡歡姐我們商量一下關(guān)于開除的事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