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最后一天，天氣格外晴朗，艷陽高照，碧空萬里無云。我騎著電動車帶雙胞胎和女兒出來透透氣，瞬間幸福爆棚，心情也明朗起來。孩子們玩得很開心！我一邊看著他們，一邊給他們拍照片和視頻。

正午的時候陽光還有點熱。

我們要回去買菜煮飯吃了。

賣肉的阿姨說：“家里沒有老人嗎？三個孩子都帶出來。”

“沒有。”

“那這樣帶三個孩子很累，還要買菜煮飯?！卑⒁掏榈馈?/p>

“是啊，他們還要吵來鬧去，爭來搶去的?！?/p>

兩個孩子在車上太擠坐不住，妹妹和哥哥都要坐前面的位置，結(jié)果兩個孩子都下來走路。

我看到路上行人掃墓回來，我還注意到附近的房子有幾座是別墅，很別致好看，就是沒有人住。我要是有這樣的房子，我一定天天“搞事情”。

三個孩子沒有一個大房子住怎么行呢？老公說再奮斗一年就買房子。

吃完晚飯，聽到有人在開門，是老公回來了。

老公一進(jìn)家門，就一把將我抱在懷里，滿臉笑容，而我臉上的表情平淡又冷漠，“老婆，帶孩子辛苦了。”

“老婆，看我呀?！蔽业难劬υ谒樕喜荒荛L時間停留，不到幾秒就移到別處。

“你又不耐看。”說完，我就推開他，繼續(xù)做家務(wù)。

“云，過來聊聊?！崩瞎掷锬弥謾C(jī)，躺在沙發(fā)上，叫魂一樣地召喚我。

“晚上我們來，孩子睡了來……我們”孩子都生了三個了，他還是老不正經(jīng)的。

“我不來?！蔽乙豢诨亟^。

老公跟老婆一起過夫妻生活本來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墒俏椰F(xiàn)在卻害怕跟他過夫妻生活了。

“跟你這種人生活真苦?！彼K于難耐地說出了跟我同樣的感受。

“那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我不是上個月剛流產(chǎn)的嗎？你在享樂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后果，你是享受，我是承受……”我鄭重其事地說。

“走走走，你不要跟我要錢，誰給你錢吃的。”他不耐煩地推我走。

“你孩子不要我?guī)?！”我也生氣了?/p>

我回到自己的床上，兩個孩子也跟著我進(jìn)來。他們在床上嬉鬧起來，我有點不高興，大聲喊他們：“不要吵了，去爸爸那里！”

孩子好像沒聽見一樣，兩個孩子推來推去的。我越發(fā)心煩，他每次回家都不看孩子，只看手機(jī)，而且回來就知道要摟摟抱抱，更別提幫忙做家務(wù)活了。我大聲吼叫起來：“滾出去，去找你爸爸玩！”

當(dāng)我的吼叫聲蓋過他們的嬉戲和他手機(jī)里播放的聲音時，他才說:“出來，孩子們?！?/p>

好不容易孩子睡著了，他來到我的床前低聲說:“過來睡?！?/p>

“干嘛！”我正專心地寫作，不歡迎他的打擾。

“你是有老公的寡婦，我是寡男?！彼麩o奈自嘲地說道。

“你看你臉上的斑，再不來就老了……”

我繼續(xù)沉默。

我看電視劇演的和小說里寫的女人都是想方設(shè)法地想要老公親近自己，而我老公千方百計地想要親近我，卻都被我拒絕。

太陽剛出山，早晨6點左右，老公就起來了，忙不迭地擠到我身邊，開始扒我褲子，直接又粗暴。

“套在哪里？”他低聲問。

“我要睡覺，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p>

“你不想嗎？”

“我不想。”我緊閉著眼睛扭過頭繼續(xù)睡，他只好作罷。

我蜷縮著身子，聽到輕輕一聲“砰”關(guān)門的聲音。

我起床洗刷，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此刻我最牽掛的是那兩個孩子。一連幾天陰雨天氣，今天終于放晴了，把兩個孩子送進(jìn)幼兒園后，我決定去探望孩子。學(xué)校里悠揚(yáng)動聽的音樂，此刻聽了并不輕松。

一想到去探望孩子，心情就緊張起來，心跳也加速，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孩子，看到他們會是怎樣的情形。我騎電動車經(jīng)過老公的工地，已經(jīng)十點多了。我給老公打了一個電話，他說：“等我一下，我手上活做完，先一起去吃飯?！?/p>

“我怕來不及了，太晚到他家門就關(guān)了。你快一點?！蔽覒n慮地等著他下班。

坐老公的車到達(dá)市區(qū)已經(jīng)十一點半，這時候他家還沒關(guān)門?？墒沁€要吃飯，我想去把女兒接出來一起吃飯，但是又猶豫起來：我能帶得出來嗎？他們會同意嗎？這么多年沒有接孩子出去吃飯了？一邊想著，一邊就坐下來一起吃飯了。吃完飯到前夫家已經(jīng)十二點了。

來到前夫家附近，我都能聽到自己心里撲通撲通的跳聲。我站在窗戶外看到廚房里前夫嫂子鐘秀蓮和她女兒在吃飯。

“蓮……”我輕聲叫她，沒聽見，我敲了一下玻璃窗。她頭探出來，我沖著她笑，示意她幫我叫一下梓潼。

我走開等著，希望梓潼能夠從門口出來?？墒情T緊鎖著，根本沒動靜，我又走到窗戶邊上，大聲叫“蓮！”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的臉，化著淡妝，睫毛還是假的，“叫梓潼出來，我?guī)I點東西吃，就送回來?！?/p>

“梓潼想出來，奶奶不讓她出來。”她說，我跟她對視著，臉上仍帶笑，嘴角卻略微嗤之以鼻。

我用力敲了敲隔壁鄰居的門。

“誰??？進(jìn)來?！?/p>

我推開門，鄰居琪琪正在吃飯。

“吃了沒有？”她問，我壓低聲音說：

“吃了，剛才在外面吃。吃了飯晚了點，結(jié)果隔壁門都關(guān)了，我本來想早點來把梓潼接出來一起吃飯……”

我站在她家門口，老公還在車上等我，可是我沒有看到孩子，就這么回去，不是白來了嗎？

“進(jìn)來玩嘛！”鄰居琪琪說。

我走了進(jìn)去。

身后傳來對面阿姨的說話聲。

“沒看到孩子嗎？”琪琪問。

“他奶奶不讓我看?！?/p>

“去窗戶那邊叫，梓潼聽得見?！彼f。

阿姨走了進(jìn)來，坐在我對面桌。

“孩子是你生的，奶奶不讓你看孩子，真的沒有道理。老公不好，公公婆婆還不好，這種人還很少見。天天念叨著自己兒媳婦哪里上班，上到幾點。兒媳婦什么都要管，身上幾根毛都想知道。沒用……我兩個兒媳婦我從來不會管這么多……”阿姨呢喃著，為我打抱不平。

她最清楚當(dāng)初前婆婆都怎么在她面前議論我。

“要不是你給他家生了兩個孩子，他家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后代?！辩麋鹘舆^話茬。

“會生養(yǎng)的被趕出家門，不會下蛋的在里頭過得踏實自在，這是什么世道？”我幽怨道。

“梓潼，梓潼……出來一下，我明天就沒空了?！蔽易叱鰜恚ь^朝那間我以前睡的房間大聲喊起來。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來到他家門口使勁敲了幾下，仍然沒人開門。

這下子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轉(zhuǎn)身對著市場上的零星幾個人大聲喊起來:“我看我的孩子不讓看，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看看，這家子都是什么人，我要拿到證據(jù)告他們……”我扯大嗓門，說是宣泄，不如說是在尋求眾人的幫助和同情。

我轉(zhuǎn)身對面一個男老板怔住了，站著一動不動，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讓看就不要看，反正孩子大了都會知道。”一個阿姨說。

“不行”我心里在說。

我走回琪琪家。

她看著我，我搖著頭。

老公還在車上等著我。

“跟你老公說一下，不然他在等?！?/p>

我是跟他回去，還是讓他先走，我等下坐車回去呢？

看不到孩子就這樣走了，我心里不甘的。

我和阿姨坐在一起，繼續(xù)嘮嗑著。

“等一下他們一點半會出來……”琪琪提議說。

主角“那時候出來也只能看一眼了。”

“你可以送她去學(xué)校。”她說。

我撥通老公電話：“你先回去，我等下坐車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