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咕!哩咕!理咕!”
清晨五點(diǎn),老舊的瓦瓦片。屋頂上粉紅色的三頭鳥伸長脖子喚醒了黎明,幾只漂亮的蝴蝶在青草野花間翩翩飛舞,青色的霧氣還來不及散開。遠(yuǎn)處,朦朦朧朧的樹林的剪影勾勒出影王村參差錯落的古老輪廓,猶如一幅美麗的風(fēng)景畫。
突然,一團(tuán)陰氣森森的黑影出現(xiàn)在畫面里,順著狹窄的山間小路,快速朝村子的方向移動,稠密的樹林在兩側(cè)顛簸著快速后退。
森林里的的小動物,頓時驚恐的四處而逃,它們害怕的并不是獵人的武器,而是一陣魔音穿耳的恐怖歌聲。
“山里有個布布路,墓地為房尸為伴,鬼火照亮我家門。尸骨陪著我長大,你別怕,你別怕。家中有難,我來幫,別躲,別躲,你別躲,我可不是大怪物?!?/p>
隨著難聽的歌聲越來越清晰,黑影越來越近了,咦,原來是個十來歲的男孩!定睛細(xì)看,男孩身上竟然背著一口比他本身高出許多的棺材,口里哼哼唧唧的唱著不著調(diào)的歌,帶著一臉輕松,爽朗的笑容,隨意踢開擋路的小石子,絲毫不在意鞋子上又多出一個破洞。
“來了,來了!那家伙來了!”
慌張的近乎顫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砰,砰,砰……一扇扇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了!村子里的人全都一臉厭惡的躲到屋子里,夸張的表情動作像遇見了瘟疫一般。
其中一個小男孩,因好奇從門縫里探出頭來看,卻被媽媽一把抓回去,砰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緊接著就聽到小孩子被媽媽打的哇哇大哭起來。
今天村子里好像有些不尋常呢!
背著棺材的布布路機(jī)警的環(huán)顧四周。依照往常,那些調(diào)皮的孩子早就應(yīng)該站在各家門口沖他丟垃圾了,可是今天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仿佛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一樣。
奇怪,這是怎么啦?
布布路滿頭霧水的走進(jìn)了空無一人的村子。
他伸手敲了敲,村頭,一戶人家的大門。
“布布路來收尸體了?!?/p>
布布路話音未落,門就開了半邊,一具裹滿白布的尸體從門縫里被推了出來,隨后一小袋盧克。(注:琉方大陸的通用貨幣)被丟到布布路的腳邊。
“我……”
布布路都還想說什么,大門卻砰的關(guān)上,差點(diǎn)撞到他的小圓鼻子。
“拿了錢就快滾,別忘了把尸體帶走?!?/p>
里面的聲音充滿了厭惡和不耐煩。
布布路很想打聽村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問問的時候,房子里絮絮叨叨的咒罵聲就飄進(jìn)了耳朵:
“該死的,村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小孩都感染了怪病,說不定就是這個災(zāi)星帶來的,千萬別傳染給我們家的孩子才好。
什么?村里有人得了怪???不知道嚴(yán)不嚴(yán)重?布布路擔(dān)心的嘆了口氣,十分希望自己能幫上忙,但他很清楚村里人有多么不待見自己。
不不不,不能喪氣!爺爺說過,人一消沉就會失去幸福!
“艾米婆婆,那么請您安心,跟我上路吧……”
布布路雙手合十,小心翼翼的將白布包裹的尸體放進(jìn)背上的棺材中,然后輕松地背起棺材,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村子。越過山頭,景致一下子改變了。這邊是山的背陰面陽光像是被擋住了一樣,只有暗紫色的陰影籠罩著大地,落葉發(fā)出難聞的腐敗氣味。
扒開一些韌性十足的藤蔓植物一些歪七扭八的漆黑石碑,頓時闖入了視野,原來這是是一片陰氣森森的墓地,只是從被擦得干干凈凈的墓碑,來推斷應(yīng)該有人在精心打理。
布布路噗嗤噗嗤的喘著出氣,停在了墓碑,中央那棵獨(dú)木成林的去,樹下,嗨,如實(shí),住的巨樹,仿佛吸干了,周。為所有植物的營養(yǎng)一般長得異常,茂盛,一座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岌岌可危地藏在樹干里,巨樹根部盤曲,枝節(jié)約交錯已經(jīng)與它融為一體,那些粗壯的樹枝甚至穿透了長滿青苔的屋頂。
“老頭子,我把艾米,婆婆背回來了,輪到你這個守墓人上場了。”
布布路朝著小木屋大叫。
砰的一聲,木門從里面被踢開一團(tuán)黑色,艘的直布布路的面門。
布布路向后一個退步,靈巧的躲過了。不但躲過了,他還順勢抓住了那團(tuán)東西,原來是個空酒壇酒壇中殘留的酒味,令他皺了皺鼻子,一個醉醺醺的糟老頭,晃晃幽幽地從門里走了出來,粗聲粗氣的教訓(xùn)的道:
“小鬼頭,吵什么吵,沒瞧見爺爺,我正喝酒喝的高興嗎?”
布布路,今年12歲,自從記事起就一直跟著愛喝酒的守墓人爺爺住在影王村山頭的墓園里,幼時,他只是蹲在邊上看爺爺挖坑埋死人。五歲那年,不不,六,因?yàn)闊o聊把爺爺?shù)蔫F鏟玩得呼呼生風(fēng)后,爺爺便打著栽培,她為新一代的守墓,接班人的旗號,心安理得的將自己的工作漸漸移給布布路。打掃墓園、擦洗墓碑、祭奠死人……布布路總是向勤勞的螞蟻一樣從日升忙到日落,可是這些堆積如山的工作不但沒有為布布路帶來爺爺所說的榮耀,反而讓他時常遭人白眼
在影王村布布路所到之處,村民總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偶爾碰了個正著,對方,也會背過身去,暗罵道:呸,真晦氣!
好在布布路的神經(jīng)是夠堅韌,并沒有因此一蹶不振,唯一令他不滿的是在他辛勤工作的時候,爺爺?shù)木屏坑謺x升了一個擋次,還時不時的借著撒酒瘋的勢頭,對他提出各種不合理的要求,這不,爺爺又醉醺醺的晃到布布路面前,把一把高出布布路身高一倍多的鏟子推給了他。
挖坑,毫無疑問是守墓人,最累最長干的體力活兒,布布路撇撇嘴角,明白爺爺那意思就是說今天這是他的任務(wù),布布路不服氣地說:
“老頭子,今天可是我12歲生日生日都不能休息一天嗎?”
“小兔崽子,敢跟我討價還價,爺爺都這把年紀(jì)了……”
爺爺永遠(yuǎn)拿這句話當(dāng)擋箭牌。
“村公所登記在案的影王村守墓人可是爺爺,您就不能自己干一天活嗎?”
“什么?你再不動手挖坑錯過了婆婆入土為安的時間,小心她變成厲鬼來找你算賬?!?/p>
爺爺一聽,布布路連村公所都搬出來了,立馬火冒三丈,氣胡子瞪眼。
祖孫兩習(xí)慣性的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忽然爺爺?shù)纳眢w直直地向后栽倒下去。
“爺爺!”
布布路急忙上前查看,爺爺那只紅彤彤的酒糟,比里鼾聲如雷,他又用醉倒這招來逃避責(zé)任了,沒辦法,布布路只好認(rèn)命的,先將爺爺背進(jìn)屋子里,然后拿起鐵鍬挖墳。
9月10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