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唐陌靠在棗樹下入眠,可沒過多久便刮起了大風(fēng),下起了大雨。她在睡夢中凍得瑟瑟發(fā)抖,眼角卻沒有掉一滴眼淚。
一個黑色身影慢慢靠近,他解下身上的斗篷,俯身披在了她的身上,并打橫將她抱起,嘆息著把她抱入了房間,將她放在了床上。
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總讓他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的。
想到這,他輕拍了一下她的頭,以示懲罰,可收手之際,她竟抱住了他的手臂,呢喃了一聲:“哥哥……”
她醒了?
發(fā)覺她還是閉著雙眸,他才松了口氣,試圖抽出手,狡辯:“我不是……”
“哥哥別走……”一向要強的姑娘在睡夢中感受到她哥哥要離她而去,竟然哭了起來。
他的心里隱隱作痛,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心疼了。他也不忍在丟下她離去,摸著她濕漉漉的頭安慰:“哥哥在,哥哥不走,陌陌乖?!?/p>
唐陌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用臉蹭蹭被她抱住的那只手臂,繼續(xù)呢喃:“嗯嗯……”
“有沒有人欺負(fù)你?”他的聲音如今無比溫柔。
“大皇子,二公主……”
“皇甫隱世和皇甫隱月?”他好看的眉間瞬間多了一道殺氣。
“嗯嗯,他們欺負(fù)我。”唐陌抱緊了他的手臂,仿佛只有在他這里,她才像一個白水鑒心的少女。
“不怕,”他替她拉上被衾,“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p>
第二日晌午時分宮里就傳出消息:二公主皇甫隱月被圣上指婚和親到荊州國,大皇子皇甫隱世護送,三日之后出發(fā)。
唐陌還聽聞,皇甫隱月為此哭了三天三夜,大鬧圣上,可以都無濟于事。
可令唐陌沒想到的是,啟程和親之路,皇甫隱世把她也給帶上了?;矢﹄[月作為公主又是準(zhǔn)新娘自然是坐花轎的,而皇甫隱世則是高騎大馬,唐陌安靜的跟在馬下。
“你到底是什么來頭?”皇甫隱世突然轉(zhuǎn)頭問她。
唐陌沉默不語,只管走腳下的路。
通過這幾日的相處下來皇甫隱世也大概知道了她的脾性,便也沒有再追問了。
到了荊州國,唐陌見到了皇甫隱月要嫁的人,荊州國國主。他白發(fā)蒼蒼,深深的皺紋布滿了瘦臉,眼中一片渾濁,整個人像一片即將凋零的落葉,即將倒下。
聽聞這個荊州國國主已有八十高壽,比皇甫隱月她父皇還老一倍,看來此次和親,著實是委屈了她。
此次和親之路舟車勞頓,他們便應(yīng)邀在荊州國暫住幾日,稍作休息。唐陌在自己屋外練了會劍,歇息之時聽墻外路過的侍女在議論皇甫隱世在他的院中被刺客重傷。
此等熱鬧唐陌怎能錯過,她一展輕功,踮腳飛到了皇甫隱世的院子里,正好看到刺客將皇甫隱世打飛摔落在地。
“二皇子!”眾侍衛(wèi)趕忙過去扶他起來。
“滾開!”礙于面子,縱使被打的嘔出鮮血皇甫隱世也還是推開了扶住他的侍衛(wèi)們。
侍衛(wèi)們在與刺客打斗,皇甫隱世連站也站不穩(wěn),因此被太醫(yī)扶進了房中醫(yī)治??赡莻€刺客似乎并非等閑之輩,三兩下輕松便把那些侍衛(wèi)干倒了。他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唐陌又似乎看到了那個她念念不忘的身影,下意識追上去大喊了一聲:“哥哥!”
那個人頓住了腳步,卻未曾回頭回應(yīng)。
“哥哥,”唐陌哭著捂住了嘴,“我知道是你,陌陌知道是你,你怎么也不來看看陌陌?”她對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泣不成聲。
那人愣了一會,踮腳展臂飛走了。
“哥哥!”唐陌追上去幾步,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回了皇甫國,皇甫隱世也該換藥了,他沒有叫來一位太醫(yī)或者是侍女,只單單喚來了唐陌。在唐陌聽命站在床榻邊,低頭為他包扎傷口之時,他冷不丁問她:“你和皇甫不羈是什么關(guān)系?那日向我下殺手的就是他。”
唐陌還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