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戲子的模樣還真是名不虛傳!】
齊海頗為驚艷地嚷了一句。
晏深沒有搭話,只是默默地坐了回去,盯著戲臺子上的人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曲罷,戲子退下臺,齊海也站起來殷勤地說?!娟趟玖睿蹅円灰ズ笈_看看這個美人戲子?】
齊海本也是出于禮貌試探地問一句,倒也沒想晏深真的會答應(yīng)。
【好,那就請齊司令帶路吧?!?/p>
齊海有些愣住,但很快便回過神,笑著在前面走。
走到后臺,穿過忙碌的人群,走到一個木門前,上面寫著幾個字:“化妝間”。
齊海敲了敲門,里面?zhèn)鞒鰜硪粋€清脆爽朗的青年音。
【請進(jìn)。】
兩人推門進(jìn)去,看到剛剛還在臺上唱著曲兒的戲子正坐在鏡子前卸妝,臉上的濃墨重彩已經(jīng)擦掉大半,露出清爽俊秀的五官。
戲子抬頭一看,便看到兩個穿著軍裝的軍官模樣的人,不禁有些誠恐,連忙站起來。
【兩位軍爺有什么事嗎?】
齊海哈哈一笑?!灸悴挥媚敲淳o張,我們又不會吃了你。】
戲子沒有搭話,但也沒有坐下,只是靜靜地看著兩個人。
晏深也沒有開口,沉默地盯著戲子。
齊海感覺氛圍有些奇怪,便笑呵呵地打著圓場。
【你是剛剛在臺上的那個戲子吧?】
戲子畢恭畢敬地說。【是我?!?/p>
【你戲唱的好??!你叫什么?】
【回軍爺,小生名喚慕聞笛。】
【好一個清秀儒雅的名字...】
齊海還沒說完,邊聽到一旁的晏深輕笑了一聲。
【慕聞笛,確實(shí)是個好名字?!?/p>
慕聞笛把目光轉(zhuǎn)向他,并沒有搭話,直直對上他的視線。
齊海有些不明所以,總感覺晏深的話里帶了些刺?,F(xiàn)在見兩個人這樣,更加篤定這倆人之前認(rèn)識,應(yīng)該還有些矛盾。
齊海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見這種氛圍,自己還繼續(xù)留在這實(shí)在說不過去,便扯了個謊離開了。
轉(zhuǎn)眼,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晏深和慕聞笛。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也沒有動,互相盯了一會后,慕聞笛先嘆了口氣,重新坐下來卸妝,全然沒有理會一旁的晏深。
不知為什么,見他這樣冷落自己,晏深不覺有些煩悶,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冷了幾分。
【慕小少爺這是被慕老爺趕出來了?如今竟淪落到這種地方當(dāng)戲子了?!?/p>
慕聞笛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
【我如今怎樣,還是不勞晏司令操心了,畢竟您還是挺忙的,連故友的葬禮都來不了。】
后面一句慕聞笛故意說的重音,果然看到晏深臉色一變。
見他這幅樣子,慕聞笛不屑地輕哼一聲。
晏深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灸愎贿€在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你和我哥才是摯友,我和你可沒什么關(guān)系?!?/p>
晏深沉默地看著鏡子里露出的青年俊郎的臉龐。
【你變了不少,我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少年?!?/p>
【是啊,還是我哥帶你進(jìn)的家門,當(dāng)時我爹氣的差點(diǎn)把你們打死扔出去喂狗?!?/p>
晏深苦笑了一聲。
【當(dāng)時還都年輕,不懂事。】
慕聞笛聽到這句話,突然把手里的東西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不懂事?你把這些用一句不懂事就輕描淡寫地劃過去了?】
慕聞笛猛的站起來,面向晏深。晏深看到他臉上帶了些倔強(qiáng)和怒容,和記憶里的那個同樣如此倔強(qiáng)的男孩重疊,不禁讓他有些晃神。
【晏司令可真是灑脫啊,一句勿念就杳無音信地走了幾年,最后連葬禮都沒能來。我還想呢,您是有多忙,才會連最后一面也不來見?】
慕聞笛說著,上下打量了他身上象征身份的軍裝,輕嗤了一聲。
【果然很忙,都當(dāng)上大司令了?!?/p>
【阿霜他...】
【你別這么叫他!你沒有這個資格!】
慕聞笛粗魯?shù)卮驍嗔岁躺畹脑挕?/p>
晏深閉嘴,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晏深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要是放在別人這樣跟他說話,他早就對人家不客氣了??善矍罢镜倪@個青年是那個人的弟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男孩。
晏深無力地嘆了口氣。
【上海不是那么好混的地方,不像江蘇。你要是有什么事就來找我,我還是有點(diǎn)話語權(quán)的。】
慕聞笛冷哼一聲。
【不勞晏司令了,我自己還是可以應(yīng)付的。】
晏深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轉(zhuǎn)身出去了。
走出長春閣,晏深看到自己的秘書已經(jīng)等在車旁邊,見到晏深出來連忙迎上去。
【司令,您怎么去了這么久?】
晏深鉆進(jìn)車?yán)?,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見到一個故人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