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暗嘆一聲,對如懿深表同情。
因?yàn)樨懯缣崆氨磺菜突赜袷?,金玉妍身邊沒有可信之人,所以陷害如懿的時候,她給自己的義父金三寶遞了消息。
金三寶不是個膽大的人,但他有著包衣世家歷代相傳的通病——喜歡投機(jī)取巧。
金玉妍膝下育有兩位皇子,即使異族血脈不能繼承大統(tǒng),將來也能混倆親王、郡王當(dāng)當(dāng),再有,如懿只是個恩寵斷絕,家族衰敗的小答應(yīng),金三寶焉有拒絕的道理?
于是他接到消息后幾乎沒猶豫,直接在宮外找了個屢試不第的窮書生,付出區(qū)區(qū)幾十兩白銀,收獲“嫉答應(yīng)親筆手書”一封。
寫信的人在宮外,如懿上哪兒找去?
況且如懿方才沖動之下口不擇言,觸了弘歷的逆鱗,弘歷會聽她的就怪了。
果然,弘歷擰著眉,把頭側(cè)向一邊。
弘歷“宮中嬪妃通曉詩書者不多,更無其他女子學(xué)過衛(wèi)氏書法,要仿也無從仿起?;蛟S,慧貴妃能臨摹幾分,卻也達(dá)不到如此相似的程度。”
聲音低緩沉厚,有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弘歷“這不是朕信與不信的問題,此事有人證,有物證,嘉嬪又告到了朕面前,朕不能不查。且朕要的,不只是朕信服,而是所有人都信服,如此才能平后宮的流言蜚語?!?/p>
如懿“所以,皇上是執(zhí)意要查了?”
如懿澀聲問了一句,見弘歷只留給她一個冷硬的側(cè)臉,便知事情已無可轉(zhuǎn)圜。
如懿“臣妾不想痛哭流涕或苦苦糾纏,鬧得顏面盡失。所以一直告誡自己,事有急之不白者,寬之或自明,毋躁急以速其忿。但此事明顯是有人誣陷,皇上為何不信臣妾?”
滿腹委屈與凄涼糾成一團(tuán)亂麻,逼得如懿難受不已,一顆心像是被浸在油鍋里反復(fù)煎熬,堪堪浮起,又被殘忍地摁下去。
弘歷“朕說的還不夠清楚么?”
弘歷鼻翼微微張合,嬿婉半邊身子倚在他懷里,驀然察覺到噴在后頸處的呼吸有些亂了,他似乎在隱忍,極力克制怒火。
弘歷“如懿,念及往日的情分,只要慎刑司查證你是清白的,朕會寬恕你今日的無狀?!?/p>
如懿“臣妾多謝皇上,您暫肯顧念舊情,臣妾心中感激不盡。”
如懿跪地俯首,朝弘歷鄭重而恭敬地拜了三拜,動作和神情都透出十足的生分。
如懿“莫須有之事,皇上卻疑心臣妾做過,耿耿于懷,執(zhí)意調(diào)查。即便最后證明了臣妾的清白,漫漫來日里,臣妾等來的,會不會依舊是旁人一次次的陷害,皇上一次次的猜疑,自己一次次的絕望?”
話音將落,室內(nèi)一陣稀里嘩啦之聲。
案幾上的幾盤點(diǎn)心被猛然掃落,金玉妍嚇得驚呼一聲,弘歷沒搭理,如果不是嬿婉靠在他懷里,他非沖過去給如懿一腳。
弘歷“你、在、怨、恨、朕!”
弘歷徹底被激怒,環(huán)抱嬿婉腰間的手都在顫抖,聲音仿若炸雷,響徹養(yǎng)心殿。
弘歷“朕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如懿,你看看你自己,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此事人證物證俱全,朕已經(jīng)給你留了臉面,你休要不識好歹!”
在這絕情的斥責(zé)聲里,如懿心底僅余的溫情猶如焚盡的荒草,化作了縷縷飛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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