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嬿婉失寵,永琪為了哄她開心,從宮外搜羅來一堆畫本子。其中有幾本寫民間家長里短的,嬿婉覺得很有趣,看完以后還有些意猶未盡,便讓升平署排成了宮戲。
這會兒心情不錯,嬿婉用過午膳,去尋高晞月一起看戲,自己看沒人探討劇情。
高晞月性子直,不懂得委婉,看到狗血之處高聲吐槽,看到精彩之處連連鼓掌,嬿婉在邊兒上坐著,覺得她比戲更有意思。
愉快地消磨了半個下午時光,永瑚和烏那希午睡也該醒了,嬿婉辭別高晞月,豈料剛踏出咸福宮幾步,迎面巧遇了湄若。
其實,也不能算是“巧遇”。
咸福宮正對著儲秀宮,而且湄若聽說嬿婉在對門聽?wèi)颍匾馐卦陂T口等著見她。
遠遠瞧見嬿婉從咸福宮出來,湄若腳步?jīng)]挪動分毫,站在原地朝嬿婉行了一禮。
湄若“見過皇貴妃?!?/p>
她神色冷淡,下巴高高揚起,不過微微屈膝,不待嬿婉出聲,便自顧自地起身。
嬿婉受寵多年,位及皇貴妃,被弘歷捧在掌心里維護,連太后也給她三分顏面。
春嬋何時見主子被人如此不尊重過,委實不能忍,她搶在嬿婉前頭,質(zhì)問道。
春嬋“穎嬪娘娘萬安,奴婢永壽宮掌事宮女春嬋,有句話不得不提醒娘娘,尊卑有別!即便您在草原上長大,恣意慣了,但國有國法,宮有宮規(guī),紫禁城終究是不同的?!?/p>
湄若輕嗤一聲,眉眼間不屑之色盡顯。
湄若“本宮初封便是一宮主位,規(guī)矩自然是極好的,還輪不到你一個做奴婢的指指點點?!?/p>
春嬋“你!”
春嬋登時氣蒙了,剛才她還不太確定湄若究竟意欲為何,現(xiàn)在徹底看清了——
穎嬪分明是沒安好心,故意找茬!
大庭廣眾之下,春嬋不敢逾越,她鼓著胸脯,怒視湄若片刻,鎮(zhèn)定地擺明事實。
春嬋“我們主兒是攝六宮事皇貴妃,而您,只是嬪位!見禮時敷衍了事,未等尊位叫起,自己倒先起身了,這便是娘娘口中的規(guī)矩極好嗎?”
似是聽到什么荒唐又離奇的笑話,湄若斜斜倚在貼身宮女身上,笑得直不起腰。
湄若“攝六宮事皇貴妃?真是好大的名頭,從前都沒聽過呢。”
她緩了緩,掏出一方絹子,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瞳仁陡然浮現(xiàn)銳利的鋒芒。
湄若“可名頭若是空的,再大又能如何?尊卑自在人心!要是皇貴妃行的端坐的正,怎會怕旁人不打心眼兒里尊敬?”
嬿婉“本宮是否行的端坐的正,暫且不論,先來說說本宮為何要讓旁人打心眼兒里尊敬?!?/p>
嬿婉撫摸著鬢邊的七尾鳳釵,袖口的明黃龍紋在夕陽下時隱時現(xiàn),晃得人眼疼。
嬿婉“人心隔肚皮,本宮懶得去一一細究,還能將人刨心挖肺不成?只要他們認得清自個兒的身份,到了本宮面前謹守禮儀體統(tǒng),做到面上恭恭敬敬的,就很好。至于他們心里如何不喜本宮,輕視本宮,甚至唾棄、辱罵本宮……”
她揚揚黛眉,對湄若露出一抹蔑笑。
嬿婉“誰稀罕吶!”
嬿婉“真正的強者,會在乎螻蟻緣何吠叫嗎?什么人心,什么尊敬,本宮才不需要!本宮只需要站在高處,看他們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地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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