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中,蔡汶貼身的傭人來開了院子門。見到是江晚安時,傭人顯得十分詫異,
傭人江小……太太?
說了一半的江小姐到嘴邊又改了稱呼為‘太太’。
自從嚴老夫人接納江晚安后,嚴家老宅的人上下統(tǒng)一對她改了稱呼,已然是嚴家認可的少奶奶。
江晚安蔡姨呢?
江晚安朝著院子里望去,
江晚安我來看看她。
傭人嘆了口氣,
傭人在屋子里呢,這些日子夫人也不出來,就在屋子里待著,連太陽都不曬,也就晚上肯出來到院子里坐坐,昨天二少來,兩個人吵了架,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呢。
江晚安微微蹙眉,
江晚安我進去看看。
傭人哎?
傭人忽然拉住了江晚安,
傭人太太,夫人要是跟您說什么您不愛聽的話,您擔待著點兒,人被關久了心情不好,說話也難聽。
江晚安放心吧,我知道。
說著,江晚安徑直進了屋。
大白天的,屋子里窗簾都拉的密不透光,就開了一盞書桌上的小燈,整個屋子里的光線都昏暗的離譜。
推門聲中,強烈的太陽光線從外面照進屋子里的地磚上。
貴妃榻上的女人不滿的擋住了臉,
蔡汶不是說了么?別進來煩我。
江晚安蔡姨,是我。
江晚安的聲音讓蔡汶擋臉的動作僵了僵,半晌她才放下手,露出那張蒼白的沒了氣色的臉,看著十分憔悴。
蔡汶你怎么來了?
蔡汶攏了攏睡衣爬了起來,披頭散發(fā)的樣子和從前的精致判若兩人。
蔡汶你是來看笑話的?
江晚安我看您什么笑話?
江晚安無奈道,
江晚安我聽說加淇昨天來帶您走,您不同意,兩個人還吵了一架。
蔡汶他不懂事。
江晚安您為什么覺得是他不懂事?他是見不得您在這兒被禁足,進出都受到限制,這是孝心,怎么到您這兒就成了不懂事了?
蔡汶禁足算什么?只要我還在嚴家,我還是嚴家的媳婦兒,他就還是嚴家的繼承人,這點道理都不懂,我白養(yǎng)他這么大,吃了這么多苦。
江晚安就算你不是嚴家的媳婦兒,加淇也是嚴家的繼承人。
江晚安的話,讓蔡汶一愣。
江晚安他出生就姓嚴,所以不管他跟奶奶吵成什么樣,他都是嚴家的孩子,嚴家永遠有他的那一份,這跟你做什么都沒關系。
蔡汶忽然像是失去了最后一道支撐自己的力氣似的,身子顫了顫。
江晚安說,
江晚安蔡姨,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想加淇能有出息,能在嚴家有一席之地,可是奶奶對加淇的看重你難道看不出來么?
蔡汶別騙我了,加淇已經(jīng)離開集團了。
江晚安那是他自己不想管理公司了,或許你應該問問他究竟喜歡什么。
蔡汶微微一怔。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傭人太太,老夫人那邊的人來問,您中午要不要留在這兒吃飯,有沒有什么忌口的,好提前吩咐廚房。
江晚安說,
江晚安我沒什么忌口的,都可以。
傭人好嘞太太。
門外的傭人走后,蔡汶自嘲的笑了一聲,
蔡汶我花了二十多年都沒能讓老太太認可,你這才多久就在嚴家登堂入室了。
江晚安我從沒想過一定要誰認可我。
蔡汶又是一怔。
江晚安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如果您想繼續(xù)留在這兒的話,我會想辦法跟奶奶求情,如果你想走,那不用我說什么,直接讓加淇來接你就好。
江晚安蔡姨,你是有退路的,兒子就是你的退路,沒必要自困在這深宅大院里。
說完這話,江晚安起身告辭。
要不是看在嚴加淇的面子上,其實她也不會特意跑來跟蔡汶說這些話。
看著江晚安離開的背影,蔡汶神色復雜。
偏廳門廊前,嚴老夫人正逗鳥。
藍灰羽毛的名貴品種,右腳上上了鎖鏈,跟鳥架子鎖在了一起,一逗它就發(fā)出悅耳的鳥鳴聲。
傭人老夫人,太太來了。
嚴老夫人回過頭,看見江晚安時微微一笑,
嚴老夫人來了,我這兒剛泡了茶,你來嘗嘗。
江晚安好。
嚴老夫人傭人說,你剛剛去東苑了?
江晚安是,
江晚安毫不避諱,
江晚安去看了看蔡姨。
嚴老夫人你倒是心善,當年要不是她,浩翔的父母也不會分開,嚴家被她鬧得雞飛狗跳有那么一次就夠了,這么多年了,還不知道收斂。
江晚安從傭人手里接過茶杯,
江晚安謝謝。
江晚安奶奶,蔡姨放高利貸這事確實有錯。
嚴老夫人錯的離譜,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嚴家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勾當,像什么話?
江晚安說到底她也是想救加淇,只是用錯了方法。
嚴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腦子卻清醒的很,立馬反駁道,
嚴老夫人她可不是為了加淇,放貸是她早就在干的事情了,只不過是出了加淇這事兒,她被發(fā)現(xiàn)了而已。
嚴老夫人最毒婦人心,
嚴老夫人喝著茶,沉聲道,
嚴老夫人她這個女人從一開始進嚴家就沒安好心,要不是因為她生了加淇,我怎么可能讓她進門。
見嚴老夫人的觀念根深蒂固,江晚安到嘴邊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這么看來,蔡汶還是離開老宅跟著嚴加淇生活會好一點,但愿她愿意走吧。
蘇映雪奶奶,喝藥了。
蘇映雪端著藥進來,看到江晚安時笑著打招呼,
蘇映雪晚安姐。
江晚安點點頭,笑的有些勉強。
她一看到蘇映雪就忍不住想到嚴熙越的病情。
江晚安奶奶喝的什么藥?。?/p>
江晚安隨口問了一句,想分散一下自己這會兒的注意力,免得被人看出什么來。
蘇映雪愣了一下,
蘇映雪就是一些補氣凝神的藥,中醫(yī)院的老中醫(yī)開的方子。
江晚安哦。
江晚安點點頭。
嚴老夫人皺著眉喝完了那一大碗黑漆漆的藥,傭人遞給她一塊梅子,她含在嘴里緩解了苦澀的味道,
嚴老夫人人老了,處處都不中用,就成了藥罐子了,這么大個嚴家,將來都是要交給你和浩翔的。
江晚安說,
江晚安奶奶,您身體還好著呢。
嚴老夫人擺擺手,
嚴老夫人生死的事情我早就看淡了,就是一件事放心不下。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
嚴老夫人今天等浩翔回來,我有事情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