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路白的這些話,幸村一時心情復雜,他也算是將這些話,和前面宋路白問的“你討厭我什么”給聯(lián)系到一起了。
幸村淡淡道:“所以你覺得,是我討厭你,所以不敢在你的規(guī)劃里加上我?”
宋路白沉默著沒有搭話,幸村從來不會隨意生氣,但這回,他明顯感覺到了一絲怒火。
“路白,你把我當什么?”幸村沉聲問。
宋路白顯然怔了一下,仰頭看向他。
幸村直視著他,說:“那天對著日出,你還記得你說的什么嗎?”
宋路白瞳孔猛然顫動,他記得,當然記得。
幸村看出他記起來了,又繼續(xù)道:“但后來你手機換了,郵件不回,突然理由也不說就轉學直接消失了三年,然后又自顧自地一身傷痕回來。
以前的夢想實現(xiàn)不了,我們可以重新一起找夢想,規(guī)劃趕不上變化,我們就重新規(guī)劃,你不要自己做決定啊宋路白,你還有我呢。
如今你又說我討厭你,所以你不敢和我有未來,宋路白啊,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到底把我當什么呢?”
宋路白張了張嘴,像是過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腦子亂作一團,卻也不知該如何說,他猶豫半天,憋出一句:
“我……幸村,你沒討厭我嗎?”
幸村皺眉道:“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得來的這個消息,但我沒說過這話,你不要信好嗎?而且,我對你如何,你感受不到嗎?”
宋路白又垂下眼簾,眼里閃過一絲痛苦,他不想解釋他為什么消失三年,為什么三年沒聯(lián)系。
重要的是,他竟然傻到信了那句幸村沒說過的“討厭”,然后三年來……過得像個笑話一樣。
就像那一葉障目,心里還梗著那條信息,就選擇性看不見幸村對他的真。
“我他媽……都干了什么……”宋路白低著頭,雙手肘撐著膝蓋,神色痛苦地抓著頭發(fā)。
幸村也低頭看著宋路白,他不明白宋路白在懊悔什么,不明白他痛苦什么,但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肯定經歷了重創(chuàng)。
起碼他原本和睦的三口之家,變成現(xiàn)在這樣,有個新弟弟,有個新母親這個事實,就是幸村無法開口詢問的理由。
他們之間短短的三年錯過又如何,誤會又如何,已然物是人非又如何,在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也許他們現(xiàn)在注定沒辦法像從前那般,但有裂痕也沒關系,他只要路白還在他身邊。他也堅信這一定不會是最終結局。
“幸村,我想先回去了?!彼温钒渍f。
幸村看著他好一會,又說:“你等我一下,我換衣服?!?/p>
宋路白知道他想一起,于是連忙說:“你繼續(xù)訓練吧,我就是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去兼職?!?/p>
宋路白獨自離開了社團回家,幸村只好回去繼續(xù)訓練。
宋路白家里,他躺在昏暗的房間里,手腳大開,全身放松下來……更像是無力一般。
窗邊輕柔的簾子飄動著,此起彼伏,靈動得很溫柔。
他閉上了眼睛,聽到簾子被風撞起的聲音,緊接著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不知是不是太冷,胸口隱隱作痛,忍不住輕顫著身體。
敞開的雪白校服襯衫下,被虛掩著的玫瑰花紋身,隨著他的呼吸、胸膛的起伏像是在隨風而動。
抬手捂著心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沉穩(wěn)而有力。
姚瑤……
如果姚瑤還在,會如何教育她這愚蠢的兒子呢?
也許會先調笑一番,然后才語重心長地告訴他,錯了不要緊,一錯再錯就更傻逼了。
在家休息了一會,他便起身換衣服,走進了嘈雜的酒吧。
他今天不是來上班的,因為不是他上班的時間,他是來消費的。
今晚是另外一個DJ在放音樂,他的風格和宋路白的風格相反,兩人一個消極,一個熱情。宋路白屬于后者。
大部分社畜R國人很容易悲觀,所以這類的音樂很受歡迎,因為能無限放大他們的情緒,像是在共勉。
而他的熱情,像直接斬斷他們的悲觀,直接忘記悲觀,能讓大眾擁有短暫的快樂。
想起以前還在Z國時,經常出入酒吧歡快的隨著音樂而舞動。
他手里提著酒瓶子,正準備走向舞池盡情發(fā)泄情緒和大家一起共勉時,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宋路白!”
宋路白皺著眉頭轉身,看到一個女孩,納悶道:“你他媽誰???這可是蓋吧?!?/p>
女孩扯了扯嘴角,說:“老娘都把幸村學長讓給你了,你他媽居然敢逛窯子?。俊?/p>
宋路白僵直著身體,側了側頭,“?。磕闶悄奈??”
女孩挑眉道:“我第三次自我介紹了,你給我記住,我叫段野郁子!”
宋路白沉默地打量起她,見她打扮得很成熟,低胸的包臀裙,濃妝艷抹,和在學校里她自己立的可愛人設完全相反。
宋路白不由得好笑道:“在幸村面前裝乖乖女,在我這直接不裝了?”
段野瞪了他一眼,唾棄道:“誰裝了?我再裝,有你會裝?呸,晦氣!”
宋路白咬牙切齒地挑眉,“你他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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