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家里,幸村一家吃完了晚飯就各忙各的,幸村爸爸在和女兒看電視,幸村媽媽在聊電話。
幸村剛剛寫完作業(yè),從樓上下來找點水喝,然后就聽到他媽媽在和她閨蜜聊八卦……聊他的八卦。
幸村媽媽儼然燃起了八卦之魂,一臉小興奮地在電話里和閨蜜說道,“我聽他們同學說,這倆孩子在學校里都要秀出天際了……”
電話里頭顯然也很興奮,“誒?真的?還有呢?可惜了我在東京誒……”
幸村媽媽似乎聽到兒子下樓的腳步聲,連忙低聲說:“不說了,下次聊。”
說完,立馬掛電話,然后面色如常地轉(zhuǎn)身笑瞇瞇地對兒子說:“啊,精市要干嘛去?約會?”
幸村轉(zhuǎn)身走去了廚房接水喝,對于他老媽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
“媽,你這是干嘛呢?”幸村無奈地反問。
幸村媽媽捂嘴笑了笑,理直氣壯道:“和朋友分享開心~”
幸村:“……”
“叮咚——”
門鈴聲突然響起,幸村頓了一下,轉(zhuǎn)身說:“我去開門吧。”
幸村走出了房門,看到前院大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男人,這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但他的衣著打扮很成熟,穿著一身西裝,梳著一個三七分背頭。若不是這身打扮,還真讓人以為是哪來的高中生。
男人看見開門的是幸村,便禮貌地笑了笑,說:“幸村精市對吧?初次見面,我叫楊善,來自Z國,可以和你出來聊聊嗎?”
幸村不認識這人,本不想搭理,但當他說他來自Z國時,他極強的直覺認為他應該出去一趟。
于是幸村轉(zhuǎn)頭對家里人說:“爸媽,我出去一趟?!?/p>
幸村媽媽眼睛亮了一瞬,豎起大拇指,“帶件外套,可以晚點回來,或者不回來,不要太乖,偶爾叛逆一下也是可以的?!?/p>
幸村只無奈笑笑,有時候真不知道他老媽的腦回路是怎么回事。
隨手從旁邊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穿鞋出門了。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去往了鬧市。而男人卻一直沒說正事,反而像剛剛進城的鄉(xiāng)下人一樣,仰著頭兩眼閃爍著好奇對四周打量。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幸村問道。
楊善這才收斂了他的興奮,說:“我剛剛也在想,我應該找點什么話題,能讓你對我放下戒心……可我除了知道你喜歡打網(wǎng)球,其他都不知道。運動剛好又是我的苦手……”
這個人認識他,意識到這一點,幸村反而警惕起來。說道:“客套話就不必了,你直言就好。”
楊善反而靜默下來,側頭打量著面前的大男生,他面上沒什么表情,很平靜,眉頭卻微不可查地輕蹙,顯然芥蒂與他接觸,卻又似乎在隱忍著想從他這知道些什么。
無奈笑了笑,轉(zhuǎn)而去買了兩杯奶茶,給幸村遞了一杯。
幸村接過奶茶,有些不解。
兩人坐在了公園的長凳上,楊善見他只是拿著奶茶沒動手,便說:“宋路白挺愛喝奶茶的,你不喜歡?”
幸村聽到這名字,明顯心口微動,轉(zhuǎn)頭看他,說:“你認識他。”
楊善點點頭,輕笑道:“我是他心理醫(yī)生?!?/p>
幸村愣了一下,“心理醫(yī)生?”隨即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想問他的事?”
楊善微瞇了瞇眼睛,說:“你心思比他細膩多了?!?/p>
經(jīng)過那天宋路白突然記憶混亂,幸村知道他肯定有心理問題,所以對于他有個心理醫(yī)生這個事,并不奇怪。
只是納悶為何心理醫(yī)生會特地從Z國趕到這邊來找他。
楊善像是看穿他的心理一般,又一臉憂愁地說:“宋路白他爹和我說,他在這邊發(fā)作過一次,作為敬業(yè)的醫(yī)生,所以我來了。
我初次見他時,這孩子還是乖巧可愛又文靜……嗯就是不大理人,后來經(jīng)過我的治療……這孩子居然開始迷上了蹦迪?!?/p>
幸村微微蹙眉,心想著所以是因為這個男人,宋路白這才喜歡上大晚上去逛酒吧?
楊善又解釋道:“他有個朋友,他好兄弟說他們平時愛玩音樂,我愣是沒想到是酒吧里的重金屬音樂。不過……”
楊善的話沒說得太清楚,頓了頓突然轉(zhuǎn)變了話題,“你知道潛意識嗎?”
幸村順著思考了一下,說:“就是和外在意識相反?!?/p>
楊善眨巴著眼睛點點頭,具他所了解的宋路白,他經(jīng)常做噩夢。
曾經(jīng)讓宋路白描述自己的夢境,他說是灰色的,再讓他具體形容時,他沒回答,而是直接暈了。
后來才知道他在夢里親眼看著自己躺在血攤上,整個畫面呈灰色,明明溫熱的鮮紅的血,卻也是灰色的。
結合宋路白的個人經(jīng)歷,灰色和宋路白對血的應激反應,就說明了他的潛意識里壓抑著一段有顏色且溫馨的記憶,以及一段有關母親的記憶。
夢得多了,他也就產(chǎn)生排斥睡眠的意識,從而開始喜歡上熬夜泡吧。
這泡吧只是一個外在意識,他長期不上學,不上進,反而沉淪酒精,正如幸村所說,實際上他表現(xiàn)出來的意識跟內(nèi)在是相反的。
他潛意識里始終希望有人能讓自己從噩夢中醒來。
那時候的宋路白認為,沒有這樣的人,他將記憶封存,選擇了讓時間治愈自己。
現(xiàn)在的宋路白和以前的宋路白不一樣了,原因……大概就是這個漂亮男孩吧。
這些楊善都沒解釋,反而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幸村。
突然感覺嘴里淡淡的想拿根煙出來抽,但想到旁邊有個漂亮男孩,還是忍住了。
嗒吧了一下嘴,但嘴上依舊閑不住地說道:“你、你和他睡過沒?”
幸村:“……”
楊善似乎收到了鄙夷的目光,眨了眨無辜的雙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
“咳,我是說,你倆有沒有躺一張床上?他有沒有說做過什么夢?或者睡覺有沒有半夜驚醒?”
幸村面無表情,“沒聽說做了什么夢,他睡眠挺好的?!?/p>
楊善恍然,那就是一起睡過,能夠親近人,并且沒做噩夢。
看樣子,慫恿宋路白他爹把宋路白送到這邊來是挺不錯的決定。
楊善突然自滿地笑了笑,“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幸村:這個人好奇怪,問的問題說的話都沒有邏輯可言。
“你說了這么多,該我問了吧?”
楊善還沉浸在思考中,旁邊的男生突然站起來,面對著他站著,茫然抬頭望著他,“您請問?!?/p>
幸村輕聲問道:“你見過路白了嗎?他還有什么問題嗎?”
楊善直直盯著幸村沒有立刻回答,他在這幫孩子身邊觀察了有一段時間,說實話宋路白身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樣子,甚至于他來說,還有點陌生。
宋路白會對著這個男孩笑,會跟這個男孩擺臉色,會對這個男孩兇得齜牙咧嘴,也會對這個男孩滿眼柔情……
救治一個有心理疾病的孩子,有時候他整個家庭都無形中向他伸著手。
作為一個從業(yè)十年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接診遇到過的病例很多,宋家這個家庭卻是他第一次想要傾盡所有也要讓他們幸福的家庭。
父親明明心里念叨著亡妻,卻在兒子說了一句找個人陪父親過日子,而他也說了一句最好滿足孩子的需求,健全的家庭也很重要,而試著改變。
他們父子倆,其實誰也不愿意生活里再多個人,但他們的潛意識里卻希望能夠改變現(xiàn)狀。
宋歡伯畢竟已然是經(jīng)歷了小半輩子的人了,看得開。
至于宋路白,這個傻孩子……
楊善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癢,喉結滾動了一下,也輕聲回應,“你覺得他有問題?”
幸村立刻回答:“不覺得?!?/p>
楊善笑了笑,“那就沒有。”
……
……
【作話:……卡文卡出狗血,入手需謹慎哈。過去篇,大概十幾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