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下意識看了一圈周圍,臉上紅了一瞬,卻沒掙脫開,柳也拉著他去排了蹦極的隊伍。
四人前后排著隊,看著隊伍離頂上越來越近,宋路白和乾貞治的臉色也越黑。
宋路白聲音不自覺地顫抖:“真……真要玩這個嗎?真的不從旋轉(zhuǎn)木馬過度一下嗎?”
乾貞治面上淡定,實際上腿也有些顫:“蓮二,我覺得宋路白說得對……”
柳、幸村不容置喙地說:“就從這個開始?!?/p>
宋、乾:“……”
這是個雙人蹦極,底下就是水池子,宋路白和幸村先站上去。
安全員一邊給他倆做好安全措施,一邊給高個子的那個人投去無語的眼神。
小情侶他見多了,但小情侶里面貌美如花的小受受淡定從容,反而大個子英俊老攻卻慫得眼角都快要掉淚水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
安全員拍了拍宋路白的肩膀:“你看看你媳婦兒,大男人一個,別那么慫?!?/p>
宋路白像只受刺激的汪,兇巴巴地喊:“你別管我!”
宋路白看了眼幸村,頓時癟著嘴說:“抱抱!”
幸村還在低頭檢查擺弄安全繩,聽到他那軟下來的撒嬌語調(diào),有些無奈伸手抱住他。
該說什么呢?明明自己要讓他喊老公,卻一點攻的氣質(zhì)都沒有,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慣著他。
但沒辦法,他樂意寵著自己男朋友。
“別怕,也就一瞬的事情?!毙掖灞е参康馈?/p>
安全員和在底下接的安全員聯(lián)系對好話之后,就讓他倆趕緊跳。
宋路白覺得他還沒做好準(zhǔn)備,看了好幾次底下都心慌慌的。
然而,下一秒,毫無預(yù)兆的……
“啊啊啊——”
宋路白的聲音響徹這一片區(qū)域。
幸村主動抱著他跳了下去,身體極速下墜,強烈的失重感卻沒讓他感覺多害怕。
盡管宋路白很怕,怕得睜不開眼,但還是將他摟得很緊,一手按著他的腦袋在懷里。
幸村是突發(fā)奇想來體驗這個的。
想知道宋路白曾經(jīng)在死亡的邊緣游離的時候,會想些什么,會是什么感覺。
“精市……”
幸村微微怔了一下,聽到宋路白在耳邊短促而無力的呼喚,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兩人緊緊相擁,貼近的心跳仿佛彼此纏繞交織在一起,燥熱而又瘋狂。
幸村被禁錮在宋路白的懷里,他也死死抓著宋路白的衣服,這一刻,他內(nèi)心像有什么東西在迸發(fā),急切和火熱的沖勁,讓他只剩一個念頭……只要有宋路白,死又何妨。
極速的下墜只有那短短的一瞬,下墜感很快便停了下來,宋路白似乎這才開始恢復(fù)呼吸一般,胸口起伏急促。
底下的安全員乘著小船過來,將兩人接住坐船上。
“沒事吧?”安全員笑嘻嘻地說。
宋路白臉上毫無血色,啞聲說:“你丫的信不信我給你差評?”
安全員悻悻地沒繼續(xù)調(diào)侃。
幸村一直看著他,“要不等柳他們一起?”
幸村話音剛落,就聽到頭頂上傳來的慘叫聲。
“啊——”
很快那倆也被扶著坐船上,只不過乾貞治坐下來后,倒頭就吐到備用桶里。
“嘔——”
宋路白還無比慶幸地說:“老婆,我覺得我還是挺厲害的,起碼沒吐?!?/p>
幸村由衷地笑了笑,低聲說,“當(dāng)然,路白一直都挺厲害的?!?/p>
十分鐘后……
宋路白和乾貞治在樹底下,兩人臉色蒼白,一人躺倒一邊。
幸村和柳則在旁邊扇風(fēng)伺候著。
“好點了嗎?”幸村給他擰開了一瓶水。
宋路白坐起來,一邊喝著水,一邊掃了眼不遠(yuǎn)處那倆人。
“我還好,倒是乾……咱是不是玩過火了?”宋路白說。
幸村也看了眼那邊,乾的腦袋枕在柳的腿上,彼此神情柔和地交流著,“我覺得挺好的?!?/p>
幸村坐下來在他旁邊,抬手肘碰了碰宋路白。
“怎么?”宋路白扭頭看他。
幸村低聲問:“跳下來的時候,在想什么?”
宋路白:“想你?!?/p>
幸村低著頭,手里依舊捏著水瓶,他毫不意外這個答案。
“像以前一樣,只剩一口氣,但那一息之間,我腦子里,把我倆婚禮都給辦了?!?/p>
“夸張……”
“差不多啦?!?/p>
半晌,幸村停住手上把玩水瓶子的動作,輕聲回應(yīng):“我也是?!?/p>
那頭的倆人。
乾腦子還暈乎著,下來已經(jīng)過了十多分鐘了,然而他的心臟還在不??裉?。
柳在給他扇風(fēng),似乎聽到乾嘀咕著什么,低頭聽了一會,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已經(jīng)過去十多分鐘,按理說心率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但心臟還在跳動得異常地快……是因為和蓮二靠近,腎上腺素飆升的幾率是100%?!?/p>
休息了好一會過后,準(zhǔn)備去玩下一個項目,宋路白算是看出來了,那倆好像有戲!
宋路白那隱藏的八卦因子直接炸開!
他倆在牽手手!
看這些刺激類的項目這么有效果,宋路白大著膽子提出要去逛鬼屋。
但是到了鬼屋的門口,幸村反而猶豫了一下說:“路白?你確定要去玩這個?我覺得乾不怕這些。”
兩個都是絕對的科學(xué)主義者,而且聽說乾在青學(xué)似乎更愛玩嚇唬人的角色。
宋路白眨了眨眼,“這樣?沒事,柳絕對怕!”
幸村沉默下來,他并不覺得柳會怕鬼。
到時候別說撮合他倆了,絕對會先把宋路白給嚇得魂都沒了,傷敵一千,還自損八百。
但看著他那副小興奮,幸村也不好再說什么。
四個人一起踏進了鬼屋,似乎上頭有空調(diào)風(fēng),剛進去第一步,一陣冰涼的冷風(fēng)直直從脖子上的領(lǐng)口灌入,嚇得宋路白又是一哆嗦。
大門一關(guān),眼前只剩幽暗和明滅的黃燈。
沒走兩步,耳邊便傳來四處環(huán)繞著的詭異音樂,叮咚,叮咚——
緊接著便是四處無處不在的陰沉聲和慘叫聲。
幾個人繼續(xù)往前走,拐角處……
“啊——”
宋路白忍不住喊了一聲,幸村緊緊抓著宋路白的手,好笑道:“不是鬼,這是人?!?/p>
宋路白定眼一看,低聲有個只有上半身的人,滿臉血跡,眼底陰沉,正用手撐著地面向他們爬來!
“你你你說,這也太真了吧?”宋路白聲音都啞了。
“對啊,和我們一樣的人。”幸村無奈道。
宋路白蹲下來,伸出顫抖的手,壯著膽去碰一下那只有上半身的人的腦袋。
那“鬼”顯然也愣了兩秒,心想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宋路白感覺到掌心的溫?zé)幔?dāng)即笑得跟個痞子一樣,“你好厲害!不過嚇不到小爺我的!”
“鬼”眨了眨眼,沖著宋路白齜牙咧嘴地露出獠牙。
宋路白立馬站起來牽著幸村撒腿就跑。
后面的乾貞治一直在打量著那半身鬼,見宋路白跑了,正想抬腳跟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柳在身后沒動。
“怎么了?”乾回頭問。
柳蓮二低著頭,“嗯……我有點怕?!?/p>
乾詫異道:“真的假的?”
柳點點頭。
乾勾著唇笑得歡,牽起他往前走,說:“嘛,那我?guī)惆伞!?/p>
柳心滿意足地跟著乾的步伐,越過那半身鬼時,還回頭給他比了個拇指。
半身鬼低頭看著地面,嘟囔道:“什么破情侶都有?!?/p>
幸村一路跟著宋路白跑,果不其然這還沒嚇到柳和乾,先把宋路白的魂給嚇沒了。
有種只要他跑得快,那鬼就跟不上的感覺,于是他倆除了最開始的那個半身鬼,就沒仔細(xì)看到其他的鬼。
一路上耳邊都是宋路白那粗重的呼吸聲,完全蓋過了那陰森的音效。
等他們出來時,幸村看到乾牽著柳出來,乾一臉得意,柳卻嘴角微揚,像干了壞事得逞的樣子。
他突然就明白為什么宋路白說柳會怕鬼。
裝的。
“柳,玩得挺開心嘛?為了逗乾開心?”幸村促狹地笑道。
看到宋路白和乾都被負(fù)責(zé)人拉走談話,不知他們在說什么,顯然很開心的樣子。
柳走到幸村旁邊,“嘛,男人嘛,偶爾示弱才有情趣。宋路白不也是?”
幸村沉吟片刻:“嗯……”
幸村看著那頭,宋路白正在和負(fù)責(zé)人興奮地說:“那個半身鬼,超級像的!好評!”
負(fù)責(zé)人突然老淚縱橫:“謝謝!”
“誒?哭什么?”宋路白不理解。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一臉真相:“那好像是殘疾人。”
宋路白愣住兩秒,突然跟著老淚縱橫:“真的假的?怎么辦?我剛剛還那么怕人家,我感覺良心受到了譴責(zé)!”
乾貞治:“所以你真的怕還來這里?真是不理解?!?/p>
宋路白:“還不是為了……艸,不對,我要趕緊給他們好評?!?/p>
……
看著他倆在那興奮討論,幸村無奈道:“你是裝慫,但路白絕對是真慫。”
柳:“……好像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