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聞杏問完陳雨和圖書館的事情以后,他們依然保持著每天一起共進(jìn)午餐的關(guān)系,有時還會去校區(qū)外的商店一起買東西,正因如此,雖然林絮還是會在每天放學(xué)后約走聞杏,但陳雨和已經(jīng)不那么在意了。
可祁秋很苦惱,林絮也一起跟著他吃飯,并且問他各種陳雨和的問題,尤其愛問祁秋與陳雨和高二之前一起相處從而產(chǎn)生的趣事。
其實(shí)要他講也沒什么,可是每次他講的時候,林絮都一言不發(fā),臉上也沒有任何感興趣的表情,這情景不像是祁秋在與他分享趣事,倒像是他在審問一個犯人。
今天是祁秋給林絮講故事的第四天。
“我們就被那只鳥一路追,然后陳雨和...我說林絮,不是你讓我講故事的嗎,我從你臉上可看不出一絲想聽故事的欲望?!逼钋镎f完便端著餐盤起身,看起來是要走。
“等等?!绷中跻话盐兆×似钋锏氖滞?。
祁秋回過頭來看著他。
似乎是察覺到祁秋停留在他手上那若有若無的目光,林絮松開了手:“我沒有不想聽,我很認(rèn)真地在聽?!?
"是嗎,沒看出來。“
“再講一遍?!?
“?”祁秋以前從來只覺得林絮拽,沒想到他不僅拽,臉皮也挺厚的。
“我是說,”林絮解釋道:“你再講一遍,我肯定認(rèn)真聽?!?
祁秋突然覺得很尷尬,好像有很多人看了過來。
他拉著林絮坐下,低著頭說:”最后一次了。“
這一次林絮聽得確實(shí)很認(rèn)真,而且有些過于認(rèn)真了,他一直盯著祁秋的眼睛,很認(rèn)真地盯著,有時候也會滑到嘴唇,下巴,脖頸...最后又會回到眼睛上。起先祁秋還可以忍受,不就是對視么,只要不是楊姝都好說。但后來,他覺得林絮看著他的時候,眼神滑到哪里,哪里就會出現(xiàn)仿佛火燒一般的感覺,像是在無聲的,一層層地褪去祁秋的衣物,就讓他這么渾身赤/果的暴露在林絮的眼前。
慢慢的,祁秋也無心再講下去了。
“...好了,午休結(jié)束了,我走了?!逼钋锎┥贤馓?,無視林絮的挽留,逃似地走了出去。
祁秋站在食堂門口,正巧看到了與聞杏道別的陳雨和。
“拜拜,明天見?!标愑旰鸵晦D(zhuǎn)頭,便看見了插著兜站在那里的祁秋。
“呀,你今天這么...誒?”陳雨和愣了一下。
“怎么了。”祁秋有些不太自然。
“你臉好紅啊,跟猴辟谷一樣,你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趕緊走吧。”
“你在食堂對別的女生一見鐘情啦?哪個女生這么好看,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不是,都說了沒干什么?!?
陳雨和盯著他泛紅的耳垂沉思了片刻,突然猛一拍腿:“我知道了!”
“你怎么咋咋呼呼的?!?
“我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據(jù)我所知,你這幾天都跟林絮在一起吃飯吧?!?
談到林絮,祁秋的表情又變得不太自然。
“不是我跟他,是他硬要跟著我?!?
“這么說,”陳雨和一副了然的樣子:“他...找你麻煩了?”
“沒有?!?
“那難道是...”
祁秋趕忙打斷,生怕陳雨和說出他最不想聽到也最不可能的那幾個字:“快上課了,這節(jié)數(shù)學(xué)要抽人解上節(jié)課那道題,你還沒看吧?!?
“啊對對對,我去,我都忘了這事了?!标愑旰碗p手抱頭:“你肯定寫了,快借我看看,我抄一下過程。”
“行了,走?!?
夜里,祁秋躺在床上,腦海里全部都是白天食堂里林絮盯著他的樣子,不由地又裹了裹被子。
明天就是體能訓(xùn)練課了。
祁秋很快便睡著了,他做了個夢。
夢里他在操場上,看到遠(yuǎn)處有個人,他以為是聞杏,便一路小跑過去。
“聞杏!”他喊道。
那個人回過頭來,他才發(fā)現(xiàn)那人不是聞杏。
娘的,是林絮啊啊啊啊?。。。?
祁秋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
“咋了這是,做噩夢了?”陳雨和含糊不清地問,嘴巴邊還沾著牙膏泡沫。
“是,而且是非??膳碌呢瑝簟!?
“夢到啥了?楊姝?”
祁秋搖搖頭:“不是,比楊姝還可怕?!?
“?”
“我夢到了,林絮?!?
陳雨和皺著眉想象了一下,然后打了個冷顫:“確實(shí)恐怖?!?
今天是周四,也是體能訓(xùn)練課的日子,只用在上午進(jìn)行訓(xùn)練,下午就會提前放學(xué),不用再像其他時候一樣上到晚上九點(diǎn)了。
總的來說,是美好大于痛苦的日子。
他來到班里,教官已經(jīng)提前在門口等待了,他經(jīng)過時,教官甚至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yáng),似乎是在笑。
笑什么?
祁秋十分疑惑,笑自己終于解放不用再教我了?
他走到座位邊,示意林絮讓他進(jìn)去。
大約過了五分鐘,教官走上講臺:“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哈。”
說完,他粗略的看了一眼花名冊,便道:“聞杏,你帶同學(xué)們?nèi)ビ?xùn)練館吧?!?
聞杏?怎么會是聞杏?那誰來給他訓(xùn)練?
他想起了早上那個夢,隨后緊張地看了坐在旁邊的林絮一眼,他正安靜地坐在一旁,似乎是在發(fā)呆。
幾乎所有人都離開了教室,只有林絮和他還坐在椅子上沒動。
祁秋實(shí)在憋不住了,弱弱地問了一句:“你還不走嗎?!?
林絮看了過來:“我不用走?!?
祁秋的心徹底涼了,完完全全的,墜入冰洞了。
“你給我訓(xùn)練???”
“嗯,走。”林絮已經(jīng)起身,祁秋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跟了上去。
就這樣一路走到了操場上,祁秋問:“我們不去訓(xùn)練館嗎?!?
“訓(xùn)練館怎么跑一千?!绷中趸剡^頭來,祁秋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中正拿著自己的報(bào)告單。
“就在這里開始跑。”林絮指著塑膠跑道上的起跑線,"先來個一千米熱身?!?
祁秋看向了訓(xùn)練館所在的地方,從窗戶的方向一眼就可以看見塑膠跑道,以及站在塑膠跑道上的兩人。
他覺得這跟果/奔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