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直到了護國寺停了下來。
按照太子的安排,今夜他們會在這里歇歇腳,等到了晚上會有馬車過來。
所有東宮殿的人都已經(jīng)在外面駐守好了。
子冉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那位姑娘也一并請來吧,總是要同行一段路的,不說話怎么可以?!?/p>
身邊嬤嬤雖然臉色不好看可還是依言將人清了過來。
子冉見了人才知道,允王為何將人護的嚴嚴實實的還放到了心尖尖上護著了。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要是說永華的面容是偏向于艷麗。
這位姑娘的臉就是徹頭徹尾的妖冶。
就是這張臉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那姑娘禮數(shù)還算是周全,行禮動作倒是像那種自幼受教育的世家小姐做出來的。
高言柒福身跪在地上:“民女叩見太子妃娘娘?!?/p>
她如今沒有冊封,確實是民女。
子冉抬了抬手:“起來吧,之后還要在一塊過上些時日,無需這般多禮?!?/p>
別人說不用多禮,那也不能就真的不管不顧了。
“民女不敢?!?/p>
子冉身邊伺候的將小幾放到了高言柒身后。
還未坐下的時候瞧不明白,如今真的坐下了,小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伺候在太子妃身邊的嬤嬤也是變了臉色。
怪不得要將這個外室放在跟太子妃娘娘一起的地方。
原來是已經(jīng)有了身孕了。
只是這皇家比不上其他地方。
若是已經(jīng)過了明路的,哪怕是個侍妾都好辦。
只是這毫無名分的,若是真的依照宮規(guī)來說便是要去母留子。
但凡是世家大族,誰愿意自己女兒嫁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庶長子這種糟心的東西。
當初容妃再受寵也是在大娘娘生了太子之后才有的身孕。
不然嫡長又該怎么輪。
子冉面色到還算是好。
“孩子多大了?!?/p>
高言柒倒是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會先問起孩子的事情。
畢竟在她來之前心里就有想法了。
想來這些人應(yīng)該是看不上這個孩子的。
“已經(jīng)三個月了?!?/p>
子冉眉眼溫和:“看來已經(jīng)穩(wěn)了,這樣也好,之后趕路也不會太受罪,王爺可同你說了?!?/p>
高言柒點頭:“王爺吩咐了,一切聽娘娘的。”
子冉不禁想到了自己,要是她和太子的孩子……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見面互相也沒什么話好說不過是打個照面的關(guān)系。
子冉就讓人送回去了。
倒是子冉身邊的嬤嬤著實想不透,他們娘娘做什么對一個外室如此和顏悅色的。
更何況這個外室還壞了孩子,要是未來的允王妃入府之后知道了這些定然會怨懟。
“娘娘。”
子冉卻覺得這沒什么。
“人是允王親自安排人送來的,其中的深意難道你不明白,要是在這個關(guān)口上她出了什么事,到時候,一個小娘子不算什么,可恨上了太子殿下,其中的罪過,便是嬤嬤要親自擔著嗎?!?/p>
嬤嬤二話不說跪了下來。
這嬤嬤衷心是沒的說,只是有些太按照規(guī)矩辦事了,有時候還是要提點提點。
“而且你不覺得這位娘子像極了一個人?!?/p>
嬤嬤想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能想的起來。
這樣艷及的樣貌,子冉只見過一個人。
那就是當年工部尚書的嫡妻,柳州云氏。
說起來這位也是個不怎么靠譜的。
不然這好端端的正妻不要反而喜歡上了花街柳巷的女子。
要么說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就算是家里擺著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人兒,還是要去做這些好酸皮的勾當。
云氏的女子哪里經(jīng)得起人這么磋磨。
帶著剛出生的女兒就回了娘家。
算起來這位高家大娘子也是可憐,在外祖家無憂無慮的,反而因為素未謀面的親爹犯了事,就沖到了官坊里做了舞姬。
嬤嬤聞言好似也想起了什么。
“奴記得當初高家的事情一出,似乎云氏也就跟著懸了梁?!?/p>
誰說不是呢,世家大族的女兒,卻成了舞姬,上下的差距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子冉也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她現(xiàn)在的身份了。
要是想要往前走,可就是要看,允王的意思了。
“總之這一路上,你差人好好照料,若是出了什么不對勁的就報上來,這也算是這一代第一個小皇孫,不容有失?!?/p>
“奴明白了?!?/p>
深夜之下,一輛低調(diào)馬車從寺院后面走了出來。
沒有驚動任何人。
子冉身上的衣裳也換做了普通絲綢的制式,就連頭上的發(fā)髻也拆了下來。
就像是富戶家的婦人出行一般。
子冉握住了高言柒的手:“這一路上怕是有的累,只是可惜你要同我擠一輛馬車了?!?/p>
高言柒并沒有同她想象的一般感恩戴德 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悵然。
子冉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能夠出來一次就很好了,多謝娘娘?!?/p>
子冉見這人與自己好似也差不多大。
“在外面就無需叫什么娘娘了容易惹出事端來,要是你愿意叫我一聲阿姊就好?!?/p>
這倒是讓高言柒有些意外了。
太子妃這個身份從來都是讓人可望而不可即,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
她不過是一個外室,做什么要被這樣對待,好似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娘娘說的,民女明白了?!?/p>
一邊的宮人著實有些不爽快。
他們娘娘紆尊降貴過來說話,這人竟然還不趕緊接著。
竟然如此對他們娘娘,著實過分了些,難為他們娘娘還囑咐了這么多。
子冉倒是沒什么感覺。
這世上總有人不合群的,她沒指望著能處成什么親密手帕交,總之過得去不要給她惹出什么麻煩來,安安穩(wěn)穩(wěn)的這就可以了。
高言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明明已經(jīng)全黑下來了,可心里忍不住的雀躍。
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小腹上。
孩子,若是這次能成,他們母子兩個,就能夠出來那個地方了。
一路上兩個人倒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次目的地是當初叛王的封地。
這個地方還是太子想了很久才想到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