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菲兒更被嚇住了,哭的愈發(fā)厲害了,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顫栗著。
見狀,劉亦憂的眉挑起,然后將左菲兒抱在懷中,大手隨意的將她臉頰上的眼淚擦掉,一邊對著左藍無奈的聳著肩膀,提醒著她:
“左藍你失態(tài)了,她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
怒氣還并未消散,左藍的胸口不斷地上下起伏著,就連鼻間的氣息都是粗喘,她沒有言語,也沒有理會劉亦憂和左菲兒,只是將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菲兒,快給媽咪道歉……”劉亦憂輕輕晃動著左菲兒的身子。
左菲兒還在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聽到劉亦憂的話后,她白嫩的小手怯生生的抓住左藍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輕搖著:
“媽咪你別不要菲兒……別不要菲兒……菲兒會乖乖聽話的……菲兒不哭了……”
爹地已經不喜歡她了,如果媽咪再不要她,她就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聽著那稚嫩的聲音哽咽的在耳旁哭著,左藍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是害怕被人遺棄,所以哭著喊著會聽話。
心被刺痛的疼,左藍的怒火在一點一點漸漸地消散,長長呼了一口氣,將左菲兒抱進懷中,冷淡的道:“回別墅?!?/p>
左菲兒乖巧的聽話,兩只小手胡亂的抹著眼淚,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車子調轉過頭,才向前沒有行使多長時間,突然,輪到與地面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車子驀然剎住。
防備不及,左藍的身子晃動的向前,頭直接撞在了前排的座椅上,疼痛異常,她惱怒的吼出聲:“劉亦憂!你干什么!”
但是,前排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非常安靜。
緊接著,左菲兒叫出了聲:“媽咪!叔叔怎么不動了!一點都不動了!”
聞言,左藍迅速直起身子,然后輕拍著劉亦憂的背:“劉亦憂!劉亦憂!劉亦憂!你醒醒!”
可無論她怎么拍打,他始終一動都不動,似是昏迷了過去。
不好,肯定是他的心臟病發(fā)作了??!
左藍將左菲兒放在后座上,然后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挪到副駕駛位上,與此同時,腳下一踩油門,車子便如離弦的箭向前沖去。
車子一邊飛速的向前行駛著,她一邊對著后面的左菲兒道:“抓緊,身子不要胡亂的扭動!”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和護士連忙將劉耀文抬進了手術室,開始檢查身體。
原本是不想要打電話的,但是想到劉亦憂的狀況,她還是將手機撥了過去。
片刻,手機那端便接通了,沒有廢話,左藍直接奔主題:“劉亦憂的心臟病發(fā)作暈倒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
話音落,她直接將手機掛斷,抱著左菲兒站在手術室門外等候著。
二十分鐘后,劉耀文,劉亦景還有劉亦風都趕到了,也坐在了躺椅上。
劉亦風心中雖然對劉亦憂充滿了不滿,但畢竟是一個媽所生,是親兄弟,這種關鍵時刻又怎么能不來?
上一次為了救三哥,只是做個化驗手術而已,大哥竟然就敲詐了二哥百分之四的股份!
這一次躺在手術室的是他,他這會兒都臉紅,都不好意思去看二哥和三哥!
做人是真的不能得寸進尺的!
許久后,手術室的門推開,醫(yī)生拿著報告走出來:“劉總裁,病人是先天性心臟病,現(xiàn)在情況非常嚴重?!?/p>
劉耀文從喉間溢出輕應:“我知道?!?/p>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移植心臟,但是心臟并不是可以隨便移植,是要配型,要化驗,算是一件很大的工程?!?/p>
“所以呢?”劉耀文微瞇的眸光落在醫(yī)生身上。
“大少爺?shù)男呐K類型很特殊,配型是非常難的,自從六歲知道大少爺是先天性心臟病后,劉老爺就將大少爺?shù)牟±?,讓我們每天都留意配型的心臟,并在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但是結果很遺憾?!?/p>
聞言,一直沒有言語的劉亦風開口問道:“他的病情現(xiàn)在嚴重到了哪種地步?”
“非常嚴重,他心臟的各項指標都在減弱,用不好聽的話來形容就是相對于一堆爛鐵,已經沒有了多大作用還有大少爺?shù)哪樢呀涢_始泛著青紫,不能劇烈運動。
偶爾還伴隨著昏厥,情況出奇好的話也就是能湮沒喘息兩三年,否則幾個月都是有可能的,主要是他的狀況太過于糟糕?!?/p>
“嗯,我知道了……”劉亦風緩緩地點頭。
他心中知道大哥的病情很嚴重,當初去美國,也是因為他的病情太重,老爺在美國安排了醫(yī)生,讓他過去治療。
回國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他消瘦了很多,雖然身材依然很好,但消瘦還是能明顯的看出來。
病房。
劉亦憂躺在病床上,還在昏迷中。
“二哥,要找到相配的心臟是不是很難?”
點頭,劉耀文淡淡道:“剛才醫(yī)生的話都聽到了,想要找合適的并不容易,而且很少有人會捐獻心臟。”
因為,捐獻了心臟,就代表著死亡,除了生前有捐獻心臟意愿的人外,很少有人會選擇這樣去做。
“我知道,捐獻了心臟就代表著死亡?!眲⒁囡L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兩手重重的揉捏著,他的身子依靠在沙發(fā)上。
如果是別的病倒還好治,但先天性心臟病,的確是沒有另外的辦法。
病房中的人都很沉默,就在此時,床上的劉亦憂一邊輕咳著,一邊緩緩地瞇開眼睛。
當望到病房中所有的身影時,他狹長的眼睛微向上挑著,嘴角的笑隨意而慵懶:“哎呦,怎么都到了?”
誰都沒有言語,無聲的寂靜在房間中流動著。
“都不說話?”劉亦憂的身子從病床上坐起,目光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眉皺了起來:“我怎么會在醫(yī)院?”
而下一秒,他又恍然大悟的拍著手:“對了,肯定是我的心臟病突然發(fā)作,連這種事都差點忘記,真是!”
一邊言語著,他一邊去拿桌上的煙,點燃,還沒有抽,卻已然被劉亦風奪過,直接扔在了垃圾桶中。
“還嫌自己的命活的太長?”劉亦風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目光在劉亦風身上停頓了幾秒離開,他了然:“看來,現(xiàn)在都已經知道我的病了,我還在想,說不定有一天我就是死了,你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呢,看來我還是有些關注度……”
聞言,劉亦風只恨不得一拳揍上去:“你既然已經知道你的病,竟然還抽煙喝酒?”
“對了,有一句成語不是說的很好,有備無患……”劉亦憂挑眉,瞇著眼睛笑著。
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深意,劉耀文英挺的眉皺起:“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至于是什么意思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緩緩地,劉亦憂一字一句地道。
而左藍卻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在病房中的這些人中是唯一一個知情的!
她還未言語,劉亦憂已經將身上的那封信紙遞給了劉耀文:“我親愛的二弟,你好好看看……”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接過信紙,劉耀文一字一句的看起來,可是越看到信紙的下方,他的臉色便越冷冽,越難看!
甚至,他的大手已經快要將信紙捏破!
“別光顧著自己看,你好歹也讓三弟和四弟看看……”
看著二哥突變的臉色,劉亦風有些迫不及待的奪過了信紙,他的反應也不例外,甚至更加難看,怔怔的看著二哥,再看著三哥!
劉亦景不解的看著兩人,有些不明白兩人的臉色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向前走了兩步,他從劉亦風手中接過信紙,淡淡道:“我看看……”
這一次,就連劉亦景的神色都變了,看看二哥,再看看信紙,目光最終落在劉亦憂身上。
劉亦憂呼了一口氣,挪動著身子靠在床頭:
“為什么都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才是罪魁禍首一般,大家都請記住,做出這些決定的都是老爺子,而不是我,我可沒有權利和能耐,如果還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檢驗字跡的真?zhèn)巍?/p>
“沒有必要,他的字跡還沒有到我不認識的地步……”扯動薄唇,劉耀文的嗓音低沉而冷冽,泛著寒冰。
聞言,劉亦憂的嘴角微勾動:“那就好,三弟呢?”
神色還是有些大變,劉亦景一臉的震驚,許久都沒有回過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更別提言語。
“三弟,怎么不言語,是被這封信紙給嚇到了嗎?”劉亦憂輕輕地喚著,他的聲音房間中所有的人都能聽到。
回過神,劉亦風將信紙隨意的仍在一旁,滿臉怒容的沖到病床邊,兩手直接擰起了劉亦憂胸前的衣服,劇烈而渾濁的粗喘著,一手在空中握拳。
“怎么,現(xiàn)在是想要揍我嗎?”
劉亦憂將臉龐靠近了劉亦風:“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你可以盡量揍,但亦風你要記得,做出這些決定是老爺子,并不是我……”
揚手,劉亦風將劉亦憂的身子狠狠地摔向一旁,他的背與墻壁結實的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悶響。
劉亦憂的臉龐根本就有些青紫,再加上背狠狠地撞在墻壁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在身體中蔓延,他兩手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