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朦朧,街上行人匆匆,兩個共執(zhí)一傘、款步慢行的人就格外顯眼。
“阿情?!?/p>
雨天特有的泥土濕氣掩蓋住了鐘離身上的桂花香,就連聲音也融入了雨聲的模糊。
青年撇過頭不予理會,還在為今早的事情和男人置氣。
鐘離微微嘆氣,滿心溫柔與無奈。
脾氣越發(fā)大了。
才挪開一點,釋情眼尖地看見鐘離另一邊已經被雨淋濕的肩頭,皺起眉又挪了回去,兩個人在傘下肩擦著肩。
釋情握住男人撐著傘的手往他那邊推,“傘就這么大,你也不知道給自己遮一些?!?/p>
鐘離眼里閃過笑意,順勢讓他們靠得更近,“我沒有關系,但你可能著涼。”
自己真沒有柔弱到那個地步。
“你……”釋情正要抬頭,對上他那雙金瞳里不加以掩飾的笑意,就明白他是故意淋濕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心軟。
可誰有辦法,釋情就吃這一套,“就不懂得變通變通,離我近點嗎?”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
嘴角彎彎,怎么都壓不下去,能讓一向嚴肅正經的巖王帝君為自己耍小心思,怎么可能不高興?
看他眉目稍霽,鐘離撩開他耳邊碎發(fā),捏了捏他的耳垂,“可還生氣?”
群玉閣完工,也意味著又一場戰(zhàn)役要開始。
他雖然已經退下神位,也時刻保持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但到底還是心系璃月,打算到孤云閣附近觀察戰(zhàn)局。
釋情要求隨同,被他拒絕。
于是一聲不吭跑到了玉京臺,他知道有伴侶的「契約」在身,鐘離能找到他。
“當然生氣?!贬屒樯裆珖烂C。
他緊緊揪著男人的衣襟,垂著眼皮顯得失落和不安,“摩拉克斯,我們是伴侶對吧?!?/p>
鐘離停在路邊,把傘稍微傾斜擋住他們的臉,在人兒眉宇間輕輕一吻,滿滿的都是疼惜和憐愛。
“我們當然是伴侶,抱歉,是我讓你如此不安。”
導致釋情這么不安的一大部分原因在于他,是因為他遲遲不對釋情的心意表態(tài),才會如此。
這種不安無法因為言語上的承諾而消除,唯有長久的陪伴和時刻的疼愛。
“既然我們是伴侶,你的縱容,你的疼愛……你的一切我都想要?!贬屒槌姓J他在這方面自私又貪婪。
“我也相信你能護好我,但這不代表我只是被保護的那一方,所以我才會……”
男人微涼的唇瓣貼了上來。
他們站在房檐下,雨霧模糊了身影,街上行人稀疏,雖不會被發(fā)現(xiàn),卻有一種緊張感。
淺嘗輒止,鐘離低聲道:“阿情,若我有時不能體會你的感受,你一定要像今日這般,告訴我?!?/p>
青年呼吸尚未平復,含笑的聲音有幾分喘,如同這個天氣一般濕漉漉。
“我以為帝君大人無所不能,洞悉一切,原來還需要我親自說。”
他高興時眸光熠熠,分外漂亮,“下次生氣的話,只有道歉可不行,你還要拿出更多的誠意來,或者……”
“懲罰,嗯?”
很不懷好意。
可鐘離并不覺得被挑釁,甚至樂在其中,“好,任憑處置?!?/p>
璃沙郊。
修建完成的群玉閣在大雨中仍然不削減一絲恢宏。
“雨下大了,海浪洶涌,它已經按捺不住?!蹦鈿舛ㄉ耖e,“既然如此,我們也準備讓群玉閣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