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司華年都沒有來學校，嚴浩翔前兩節(jié)課還沒撐住，越到后面臉色越不好，周圍的同學見了都退避三舍繞遠路走的那種，原因無他，嚴浩翔的表情看起來想殺人。

嚴浩翔在學校生悶氣，司華年在這邊捂著手不吭聲，讓她背的琴譜根本沒看過，磕磕絆絆彈下來一遍簡直漏洞百出，像一個初學者，老師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心情，司華年都不敢看她，沉默的盯著琴鍵一動不動。

黑白色的琴鍵讓她暈眩想吐，前世的厭惡再加上重來一回的雙重壓迫，司華年現在叛逆到了最高點。

“繼續(xù)，彈到沒有錯音為止，不然別休息”

老師從高往下的俯視她，冷冷的聲音讓人聽了膽寒，司華年放在琴鍵上的手不知為何突然痙攣，痛苦的表情都快失控了。

“沒聽到嗎，繼續(xù)！”

老師的語氣重了一些，呵斥她立刻開始。

司華年強忍著那陣疼過去，手指不太順暢的彈出第一小節(jié)。

砰——

老師突然起身，椅子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司華年停下來，眉眼低垂，看似恭敬其實挺直的背脊表達出她的不滿。

老師看了她一會兒后，轉身往里面去，過了幾秒又回來，手里多了樣東西。

“把手伸出來”

司華年身體一僵，沒有抬頭，直到男人不耐煩的又說了一遍，并且作勢要撥打媽媽的電話時，司華年騰的起身，杏眸里閃過一絲憤怒，抬起手露出掌心。

老師不屑的拿竹條撥開她的手指，目光冷漠，手下無情。

“既然說話讓你長不了記性，這樣總可以了”

啪啪幾聲，女孩白嫩的掌心已經紅彤彤的腫了起來，他有分寸，也就今天吃點苦頭，完全不耽誤她明天的考試。

“繼續(xù)——”

收起竹條，目光下移，女孩倔強的沒有掉一滴眼淚，收回手坐下去，放在琴鍵上久久沒有動作，在老師快沒有耐心的時候，司華年才開始繼續(xù)，她要冷靜，她不能沖動，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她被按在鋼琴上一整天，除了上廁所喝水連飯都沒得吃，老師目光在告訴她，連一首曲子都彈不好，有什么臉吃飯。

一整天身心疲憊，司華年從那個窒息的地方出來時，像是虛脫了一般，失去生氣，原來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真的會很痛苦。

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現在要上晚自習，九點學校下課，她這才看到林思思的微信，問她怎么沒來，順便還吐槽嚴浩翔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司華年腳步微滯，突然加快，她忘記告訴嚴浩翔今天她不去學校了，從昨晚就開始發(fā)愁今天的鋼琴課，她竟是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下意識想先撥個電話，倏地發(fā)現她還沒有嚴浩翔的聯系方式。

沒辦法，只能去他家門口蹲了。

比起早上來這里的不情愿，司華年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到嚴浩翔家門口時堪堪九點，剛打放學鈴，司華年背著書包長嘆，也不知道今天他說會不會先去網咖再回來。

外面真的好冷啊，她手都快凍僵了。

司華年該怎么道歉啊……

一腳踢散了面前的積雪，司華年愁的頭耷拉著，在昏暗的路燈下像一只默默難過的小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