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華年往他身后看了看,沒見到嚴浩翔的身影,轉(zhuǎn)過頭來疑惑的問他。
司華年他人呢?進去了?
李微塵還是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憨樣子,摸著后腦勺訥訥張口。
李微塵我好像把他惹惱了
李微塵他,他特別生氣扭頭就走
李微塵特別生氣
又回想起嚴浩翔冷冷看向他的眼神,李微塵從未被人這樣看過,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睥睨眾生的輕蔑和憤怒,明明一個字沒說,他卻清晰感知到嚴浩翔很生氣,所以最后他又補了一句。
司華年微微蹙眉,林思思上前重重的拍了李微塵的手臂,少年委屈的也不敢出聲。
林思思是不是又嘴賤了
林思思你說你,那張嘴縫上算了
林思思恨鐵不成鋼,罵著罵著又踹了他一腳,李微塵被打的縮成一團,嘟嘟囔囔的說著。
李微塵我就隨便說的……誰知道一個蛇蝎美人他就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現(xiàn)在就去道歉還不行嗎,別打了別打了,很疼——
林思思活該,讓你長長記性!
他身上掛著好幾個包,被林思思追著打,身材高大的男生縮著脖子邊跑邊狡辯,兩個人吵吵鬧鬧的不可開交。
司華年拿來
李微塵什么?
李微塵還保持著別扭的姿勢,頭發(fā)亂糟糟,眼神里都看得出的愚蠢清澈,明明直逼190的身高,現(xiàn)在卻被打成一團。
呆呆的看著司華年伸出的手。
司華年房卡
司華年你和他一個房間
女孩的臉被風吹的紅撲撲的,吸了吸鼻子,水潤的黑眸很認真的看著他,明明還是那個溫溫和和的樣子,但她拿走房卡的樣子卻很急切,甚至沒來得及和林思思說一聲,頂著寒風小跑著,眉心被吹的緊皺。
咚咚咚---
嚴浩翔煩躁的擼了把頭發(fā),胃傳來一陣陣抽痛,本就疏離的樣子此刻更是滿臉寫著不好惹,濃眉低壓,每想起那個詞他的心就抽痛一下,就連臉部肌肉都控制不住的抽動,雙手交叉相握擋在眼睛前,眼角的濕潤不動聲色的消失在掌心。
門外的敲門聲頓了一下又開始,有節(jié)奏的溫和的不間斷的敲,少年忍不下去,騰的起身,快步走過去帶著脾氣將門拉開,還未來得及罵出聲,一個柔軟帶著寒氣的身體撲進他的懷里,環(huán)著他腰的雙臂還越來越緊。
就在唇邊的怒氣莫名其妙平靜下來,雙手垂在身側(cè)沒有去反抱她,少年垂眸,低著頭細碎的頭發(fā)擋住了他的眼睛,任由懷里的人抱著,一言不發(fā)。
司華年我來了
司華年悶在他懷里,聲音甕里甕氣的,只說了三個字,嚴浩翔身體一僵,許久未有的一種情緒涌了上來,多久沒覺得自己委屈了,大概是被一遍遍怒斥怎么長了張那么像母親的臉時,他就再也不知道委屈是什么,是他不該長的像她的……
司華年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很瘦,輕輕松松環(huán)了一圈還有剩余,這還是她好不容易喂胖的成果。
下一秒,自己的腰一緊,也就幾秒的瞬間,連人帶包被嚴浩翔抱了進去,她緊張了一瞬馬上放松,她相信他。
門被踢上,門鎖咔噠一聲很清脆的響了一下,司華年身上的包被人默默的摘了下來,整個過程她都在嚴浩翔懷里。
房間里沒開空調(diào),和外面的溫度差不多,所以嚴浩翔沒有脫掉她的厚重外套四處看了看找到遙控器調(diào)到了最高溫度,他剛才在這個房間呆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給自己開個空調(diào)。
司華年阿嚴
做完這些,司華年還一直在他懷里,恰到好處的身高差,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吐息之間的熱氣噴灑在敏感的脖子上,下巴蹭著鎖骨,他一直冰涼的身體逐漸回溫,以這個相擁的姿勢保持了很久。
原來擁抱也是治愈的一種方式。
找到了歸宿的小貓貪戀這樣的溫暖。
嚴浩翔收緊雙臂,埋在屬于他的救世主的肩膀,低聲回應。
嚴浩翔我在--
聲音飄在半空中似的,又脆弱又疲憊,孤寂了許久的靈魂好像發(fā)不出有底氣的回應。
司華年心疼的眼冒淚光,突然哽咽,好久她拍著他的后背溫柔的說道。
司華年我也在
一個重來一世的靈魂和一個被丟在陰暗處野蠻生長的靈魂在此刻相遇碰撞。
嚴浩翔你也在,真好
嚴浩翔謝謝你
他的聲音總算從輕飄飄的虛無落到了她耳畔。
司華年我會一直在
司華年趕也趕不走
狹小的賓館房間,地板都有些褪色了,但卻因為這個兩個相互救贖的靈魂熠熠發(fā)光,嚴浩翔不需要司華年的過多言語,一個動作幾個字就是能拯救他的光。
一束專屬于他的光。
只救他一個人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