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出了大事了。
楊寧隨著端木落月才邁進(jìn)房間大門,茶還沒喝的上半盞,就聽到門外的巨響,抬眸回顧窗前,塵土飛揚,大概是出了不小亂子。
腳步聲嘈雜,到處是房屋建筑支離破碎的崩塌聲,甚或,落月已經(jīng)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這間屋子房梁上似乎在震蕩。
是誰?端木落月心中暗惑,繼續(xù)把茶送入口邊,通常這種事情,無非是有人來挑釁,這類事情他向來不感興趣,若是陽冥司連這些小事都管,豈不是累死?再說有端木雪在呢,雖然端木落月不太喜歡她,特別是每次她有意的接近,更讓他厭惡,可是不得不說,端木雪的能力,還是值得信任的。他詫異的是,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來端木家鬧事。
眉間一動,他輕放下了茶盞,瞧著楊寧不知在忙碌什么,便喚了一聲:“子誠?!?/p>
“大人有事?”楊寧眼中閃過詫異,本能的回道,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下,繼續(xù)擺動著什么。
“子誠對剛才那個小家伙做什么了么?”他淡淡一笑,目中柔動三分。
“沒什么,找人揍了他一頓,順便警告他罷了。”
“哦……如此……”
聽到落月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卻如若天籟,楊寧忍不住心中一動,端著落月愛吃的糕點從角落里走了出來,而目光自始至終卻離不開落月。
“你好生奇怪哦?!倍四韭湓?lián)沃X袋,目光明艷的看著楊寧,一瞬間竟有些恍惚。
楊寧的眼中,他看到了太多的東西,有癡迷,有敬畏,有依戀,亦有不舍。是想到了什么人了嗎?
但是即刻,目光便被他手中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子誠自己做的?”他問道,聲音淡淡,卻透著興奮。
“嗯。”楊寧一笑,把盤子放在了落月面前,“大人請品嘗。”
“看來我的眼光不錯,居然找了個大廚來,以后的甜點錢都能省了!”端木落月輕聲笑道,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一塊來,一咬下去,頓時口齒留香,全身都透著清新的甜。落月最愛甜食,楊寧一開始就知道了,所以特地做了他最愛的梅花糕,看他吃的開心,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溢出溫柔的笑。嘴上卻勸著,“大人你慢點,沒人跟你搶的?!?/p>
落月聽到這話,儀然一笑,“子誠多慮了,這世上可有人敢在我手里搶東西的?”
“……沒有。”雖然無奈落月的心性,楊寧堅信,他家大人是最厲害的!
“掌門——掌門,不好了!”門,忽然被撞開。
落月心中不悅,眉頭輕蹙,看向那沖進(jìn)來的侍女,她全身大多被血染紅了,而且面露驚恐,半晌都沒緩過來。
“你別急,發(fā)生了何事?”楊寧見落月不打算詢問,便開口安撫那失了魂的侍女。
“司徒,司徒家,他,他抓走了端木小姐還有很多人,他,他說,要要要讓您,去去霧鈴山找,找他……”她顫顫巍巍,好不容易把話說完了,滿面驚恐未消,怕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司徒銘讓你來的?”楊寧問道,這個小丫頭還能過來報信,只有一個可能,是司徒銘故意放她來的,只是……
“大人,這里面有陰謀?!睏顚幟碱^緊皺,對落月道。目光復(fù)雜的看著那個報信的小丫頭,他知道端木落月不論是作為陽冥司還是端木家的掌門都不得不去,可是,他私心里也不想他出危險,哪怕,他知道端木落月的實力。再者,霧鈴山一代白霧彌漫,常年不散,遍布著毒物,司徒銘把他約在那里,顯然是不懷好意。所以,他更不能讓端木落月去赴約。
“子誠果真是多慮了~”端木落月幽幽道,只看到他極美的事側(cè)臉上的笑魘,卻分不清他的情愫,“區(qū)區(qū)司徒銘,妄想引吾現(xiàn)身。”
楊寧驚詫的看著端木落月,依他的了解,端木落月不可能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果真見他又道:“唯獨司徒銘此等卑鄙之人,好歹說吾乃陽冥司,不為民除害也實在說不過去了,子誠你說呢?”落月笑道,眼睛琉璃萬千,像綻放了的鮮花般燦爛流連。
說到底其實還是要去……“大人——”一瞬間,楊寧已經(jīng)單膝落在落月面前,目中不無陳懇,似乎在期望著什么無謂的改變。
“子誠,你對我雖如知己,但你,終究為吾之徒,自問,自古以來,可有人可違抗師命么?”落月站了起來,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長發(fā)翩翩似若謫仙,楊寧卻有種心中絞痛的感覺,不知今后,若是大人知道是他親手傷了他所守護的蕓蕓眾生,他又當(dāng)如何?何況,他重活一世,便只是想保護落月,不讓他再受絲毫傷害,他最喜歡落月大人的眼睛,他必定不會讓他再經(jīng)歷一次失目之苦。
“大人,我不是想阻止你,我想,我想跟你一起去?!睏顚幍?,目光堅定,直視著落月。
“無悔?”落月輕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