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敲門的“咚咚咚咚”聲不間斷地響起,聲音大得滲人。
“大哥,這,”永圣吐了口唾沫到手上來回搓了搓,“這不會就是鬼敲門吧,我們好像沒和鬼結(jié)過怨啊,不會是······”
一抬頭,就看到金玫瑰立在眼前,不,不對,是被掛在了吊燈上,掛著的絲帶就是她白天綁在脖子上的那根,雙手下垂壓住了被風(fēng)吹得飄起來的裙擺。
“咚咚咚咚咚?!?/p>
金玫瑰動了,她動了!
只見她轉(zhuǎn)過身子,朝門口······
“救命啊!鬼??!”永圣成功的喊出了殺豬叫。
門被外面的人一腳踹開,徹底結(jié)束了它的職業(yè)生涯。
幾把黑洞洞的槍口瞄準(zhǔn)了屋內(nèi)的三個人: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女生,一個在鬼哭狼嚎的男生,還有一個是堵著耳朵的白發(fā)男子。
“你們,你們不是鬼啊?!庇朗シ捶磸?fù)復(fù)看了看地板上,“有影子,你們真的不是鬼啊。”
“對?!睘槭椎呐冱c了點頭。
挽著丸子頭的女生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小子,看看清楚,你見過還散發(fā)著汗味兒的鬼嗎?”
“沒,沒有?!?/p>
“那你怎么會覺得,我們是鬼呢?”女生一邊問,一邊給女警官使了個眼色,女警官點點頭,把另外兩個人帶出門外,隔離開來,問話。
永圣一下子就來氣兒了:“半夜三更,你家門被敲了,你不害怕啊,誰知道門外的是個什么東西?而且,那有正常人敲門是‘咚咚咚咚咚’的敲的啊,不一般是‘咚咚咚’然后停一下再敲的嗎?敲那么急促,是趕著去投胎嗎?知不知道這種敲門方式只有鬼會用啊,鬼敲門鬼敲門,就是你們剛剛那樣子敲?!?/p>
“那這,倒還真的是我們的不是了。你前幾天去過附近的學(xué)校嗎?”
“說的是之前兩個學(xué)生跳樓和校長死了的那個學(xué)校?去過?!?/p>
女生拿出一瓶礦泉水放在桌上:“能說說是去干什么的嗎?”
“是校長請我和我大哥去驅(qū)鬼的。”
“驅(qū)鬼?那你還那么怕鬼?”
永圣低下了頭:“說是驅(qū)鬼,其實,也就是去燒燒紙錢,念念唱詞,讓請的人圖個心安,到底怎么驅(qū)鬼,都不會呢,再說了,我大哥說,因果是驅(qū)不走的,該你受的,不會因為多了場法事而落不到你頭上,不該你的,少了一場法事也照樣不會落在你頭上?!?/p>
三更的天,是最黑的天,燈火沒了,只剩下星月高掛,路上的路燈還在亮著,當(dāng)然,還有警車頂上紅藍(lán)的LED燈光帶著百年不變的音調(diào)呼嘯而去。
審訊室里面倒是亮堂得很:“你們?yōu)槭裁闯鰜淼臅r候沒有從正門出去?”
“為什么你要從五樓的廁所跳下去大禮堂,走樓梯不行嗎?”
“你和屋里面的兩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
······
“審訊完了?”徐警官拎著兩大袋夜宵,“給大家買的夜宵,邊開會邊吃?!?/p>
“徐姐,我們啥時候能下班?”
“你確定要聽實話?”
“不不不了?!?/p>
會議室里面被粵菜的香味填滿了,每個人都低著頭匆匆忙忙地把飯菜往嘴里塞,一個個形象全無,卻還是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剛剛審訊時的筆錄。
一個又一個把自己那邊的情況講述完之后,徐警官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三個人,說的,莫不是醉話?”
“不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