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溫柔,感謝你的給予。
可是,除了感謝,我還能為你做些什么呢?
看來,我還真是個自私的人呢。
像我這樣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你如此的厚待。
我果然還是適合生活在陰暗里,被所有人唾棄。
那才是我該有的歸宿吧?!?/p>
——林智妍,你當自己是什么?
金鐘仁的嗓音回蕩在耳畔,果然是這樣嗎……她在心底苦笑,“對不起……”她知道自己不配,也知道自己很……賤,但她實在也是走投無路了。
她又開始掐自己的手背,指甲深深的嵌入,一個挨著一個的月牙清晰浮現(xiàn),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突然又是一個急剎車,巨大的沖力使得林智妍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沖,要不是系著安全帶,她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沖出擋風玻璃直接上天了。還未自這陣驚恐中回過神,她卻忽然感覺被金鐘仁狠狠一把拉過去,她本能一個瑟縮以為金鐘仁怒不可遏得要揍她,于是害怕地閉緊雙眼,只求他下手稍微不要那么重,畢竟她怎么說也是個女人對不對……
只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未來臨,她卻是撞進了一具寬厚結(jié)實的胸膛里,頭頂響起沉郁的嗓音,略有些沙啞的聲線,混雜著他灼熱的氣息悄然拂過她的發(fā)頂:“你這傻瓜?!彼f話時扯得胸腔微微震動,麻麻的直入心底。
嗯?怎么回事?老板這是在……抱她?林智妍有點懵,想了半天,唯一合理的解釋只有金鐘仁想趁她不注意用這個姿勢直接把她悶死在懷里,就是這個死法有點……鬼畜。
他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并不嗆人,反倒有種清冽的甘苦。他的心臟正隔著胸腔劇烈跳動著,如雷似鼓。氣氛有些微妙的詭異,她在他懷里掙扎了幾下沒掙開,索性也就放棄了。感覺他的手掌撫上了她的發(fā),一下一下,融融的暖意令她鼻子一酸,說出來的話更讓她差一點忍不住落淚,“為什么你總是那么讓人心疼呢?”他像是嘆了口氣,“你沒有那么不值錢?!比f?她當自己是什么?
還是會感到難過的吧,她想??墒牵帜茉鯓幽??即便金鐘仁這樣說,依然改變不了她卑賤之軀的事實,從被他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她早已出賣了一切?!芭??!彼崎_他,笑了笑,“無所謂的?!蹦苤等f,她已經(jīng)很知足了。
眼淚卻不停地落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那么矯情,掉眼淚這種事,若是被白慧雯看見,又要說她戲多了。
她用手背抹掉眼淚,吸了口氣,才故作輕松地說:“那么老板,我們在哪里做?”不顧金鐘仁怪異的神色,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車子不知何時停在了偏僻的小路上,周圍幾乎沒什么人。她自嘲般笑了笑,“就在車里?”她并不曾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說出這番話時,手都在抖。她只知道金鐘仁的臉色很難看,他直勾勾地瞪著她,把她看得都心里發(fā)毛了??伤麉s沒再說話,只兀自重新發(fā)動汽車,又朝著市區(qū)的方向行進。林智妍也不問他去哪里,只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反正去哪里都一樣。
車子一直開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后方才在一家餐館門口停下,林智妍疑惑,餐館?老板的品味有點奇特啊,這時金鐘仁看到她的表情,差點沒吐血,“林智妍!”他的雙手緊緊攥住方向盤,手背上頓時青筋暴突,他像是終于忍無可忍地咬牙道:“你不要想象力那么豐富,下車!去吃飯!”
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合著他在她眼里就是個精蟲上腦的混蛋好吧?金鐘仁見她仍是一臉蒙圈地坐在那里,只差沒有捶胸頓足了。他說:“三十萬我會轉(zhuǎn)給你,至于你要拿什么來交換,我想到了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先吃飯,我很餓?!边@女人的反射弧真是醉了,是不是只有明說她才會懂?
事實證明,哪怕明說,她仿佛依舊似懂非懂,金鐘仁也懶得再和她啰嗦,他徑直下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她拽下來,隨手將車鑰匙扔給了泊車小弟。
直到前菜撤下去,換上例湯的時候,林智妍依舊處于蒙圈的狀態(tài)。她近乎機械地舉著湯勺一口一口將湯往嘴里送,香濃的松露奶油濃湯,暖暖的喝下去,到底令她的胃舒服了不少。
這是家高級意大利餐廳,每一方餐桌間都隔開數(shù)尺的距離,以保證客人們的隱秘空間。店內(nèi)的裝潢也獨具匠心,雖說餐廳實屬高級,而裝潢卻意外透著意大利鄉(xiāng)村獨有的風情,木質(zhì)的桌椅臨窗而置,正對著一方街心公園,翠綠蒼蘢的植被,常年郁郁蔥蔥的綠,此時被夜色輕攏,似一方沉年的玉,色沉卻通透。四周的餐桌已坐了三三兩兩的客人,人人皆是正裝出席,只唯獨林智妍,一身休閑隨意的裝束??伤局皇穷A備去便利店的,卻莫名來到了這個地方,弄得她現(xiàn)在怎么看都像個異類。
相較于她的如坐針氈,金鐘仁則是一派好整以暇,他一身西裝嚴絲合縫地勾勒出他高大結(jié)實的身材,手執(zhí)餐具的樣子也十分的好看優(yōu)雅。
他點的主食很快端上桌,三分熟的菲力牛排,鋒利的刀尖劃過,有隱隱的血絲順著刀口淌下來,流到雪白的盤子里,而他卻像是享受,切下一塊肉便放進嘴里,銀質(zhì)的餐具在唇間幽幽一閃,林智妍仿佛看見他唇邊浮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她頓時頭皮發(fā)麻,趕緊埋頭切著自己面前那盤香草烤嫩雞。
她吃得很少,吃東西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看得金鐘仁干著急,“我說你能好好吃飯嗎?”她是想把自己餓死嗎?前菜的鵝肝她幾乎沒碰,湯倒是喝了些,現(xiàn)在面前的這盤雞估計也就吃個兩三口,怪不得成天聽說她在哪里哪里暈倒了,就這樣能不暈倒嗎?擱普通女孩身上都受不住,何況像她這樣每天運動量那么大的。
“???”林智妍疑惑地抬起頭,“怎么了?”
“還問我怎么了?!苯痃娙什粷M地切下自己盤子里半邊沒碰過的牛排放到她面前的盤子里,“吃掉!”
額……這位老板是不知道自己家的愛豆是需要隨時進行身材管理的嗎?還是因為她穿得實在太隨意,使得常有美人相伴的老板都忘記自己是愛豆這個事實了嗎?可是不管怎么樣,她不能這樣再保持沉默了,“社長……”智妍舔了舔嘴唇,囁嚅道:“我們團下個月就要開演唱會了。”
“那又怎么樣?”金鐘仁挑眉,似乎不懂開演唱會和吃飯有什么聯(lián)系。
還怎么樣?林智妍在心中扶額,“演唱會前要控制體重不能多吃,不然會長肉?!倍宜疽渤圆幌率裁礀|西,不知是不是最近訓練強度增大的緣故,她反而胃口變差,有時一天不吃東西也不覺得餓。
金鐘仁卻是滿臉的不屑,“肉是必需品,補充蛋白質(zhì),只吃蔬菜沙拉之類的話你肌肉會掉?!遍_玩笑,想他金鐘仁一身好看的腹肌也是靠練出來的好嗎?
好吧……老板說的話確實無法反駁。她認命般低下頭,半天才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里。面前的盤子卻突然被端走,她茫然地抬起頭,驀地瞪大了雙眼。
真是活久見?。Y的二世祖,人稱高冷王子的金鐘仁,竟然在替她……切牛排?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眼花或腦抽產(chǎn)生了幻覺,而是真實發(fā)生在眼前的事。她迅速平復下心情并進行表情管理,狀似平常地看金鐘仁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分執(zhí)刀叉,動作利落地將面前一盤牛排分切成了適宜入口的大小。
真是一雙好看的手啊,和燦烈的一樣,又大又厚實。以前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她有一次在前輩的演唱會上當伴舞,下臺的時候不小心被腳下縱橫交錯的電線絆了一跤,她狠狠地摔到地上,痛得她頭暈眼花半天起不來,還是經(jīng)過她身邊的燦烈及時扶起了她,他寬厚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大眼睛里滿是擔憂。她始終記得他掌心的溫度,以至于到了往后,每當摔倒時,她總會下意識地想起那一方厚實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既溫暖,又安心。
她真是很可恥呢,總是覬覦著不屬于自己的人。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