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秀才聽到花千骨的話,心下就是一驚,急忙掙扎著起身,坐起來就要下床。
小骨該不會被人騙了吧?他們這個小地方,窮困潦倒,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怎么可能會有修道之人來此?
當(dāng)初那位道長會來此也是因?yàn)樾」莿偝錾鷷r的異象被吸引來的,要不然也是不會到這兒來的。
他雙腳剛沾地,鞋子還沒有穿,花千骨就帶著蘇景之進(jìn)來了。
花秀才看到蘇景之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女兒沒有撒謊,這清凌凌身姿站在昏暗的屋子里仿若發(fā)光,一身氣質(zhì)斐然,飄渺如仙,怎么看怎么不會是個普通人!
“不知仙人遠(yuǎn)臨,勿怪,咳咳咳……”花秀才急忙開口告罪。
蘇景之扶著他坐下,“不怪先生,是我沒有提前說明,不請自來才是?!?/p>
被蘇景之扶著坐下,花秀才有些受寵若驚。
蘇景之看著花千骨眼巴巴地瞧著自己心中好笑又心酸,“先生先坐下,我為你診脈?!?/p>
見蘇景之神情不似作假,也沒有勉強(qiáng),便伸出了手。
蘇景之并指放到他的手腕,仔細(xì)感受著他的脈相。
其實(shí)不診脈,蘇景之也知道花秀才的病為何。
“你的病因想必你心中也有數(shù)。”
花秀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他看向花千骨眼里滿是慈愛。
聽他沒有接著說,蘇景之就知道他不想花千骨知道。
“你這病可治,拔出體內(nèi)的陰氣和邪氣,再好好休養(yǎng)一番,還是能調(diào)養(yǎng)過來的?!?/p>
花秀才又驚又喜,“當(dāng)真?”
若是不死,他如何想死?他的女兒還這么小,若是他死了,小骨孤零零的一個人該怎么生活?
蘇景之點(diǎn)頭,“自然可以,但是這只是治標(biāo)不能治本,因?yàn)槟銈兪冀K會生活在一起,唯一的辦法,就是遮掩住你女兒的八字,和掩蓋住她身上的異香?!?/p>
花秀才不是不知道這件事,但那游方高僧也沒有辦法,只能給她一串佛珠和黑狗皮做的披風(fēng)遮掩身上的異香,只是即便如此,每次出去也會遇見鬼怪。
他看著蘇景之,不抱有希望的問道:“不知道仙人可有辦法?”
蘇景之點(diǎn)頭,“自然是有。”
花秀才猛提的心陡然放下,他拉著花千骨,急忙讓她對蘇景之跪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蘇景之急忙把花千骨扶起來,“不必如此,小骨,你去拿些筆墨來,我給你寫張方子,給你爹爹用來調(diào)養(yǎng)身子?;ㄇЧ且宦牸泵θチ烁舯谖葑?。
昏黃的燭火下,蘇景之看著花秀才,忽然說道:“先生看起來很面善?!?/p>
花秀才摸摸自己粗糙的臉,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說面善,哈哈哈?!?/p>
許是壓在心頭的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花秀才還是第一次這樣笑的開懷。
“仙人,紙筆拿來了?!被ㄇЧ嵌酥斜P進(jìn)來了,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
花千骨磨墨,蘇景之提筆蘸墨,在紙上落下一個個藥名。
“對了,還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蘇景之問道。
花秀才道:“我姓花,名文翰,當(dāng)初取這個名字,就希望有一天可以出仕做官,改換門庭,可誰知蹉跎半生,連個舉人都沒有考上。”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
蘇景之聽到他的話,寫字的手立時頓住,他回身看著花秀才,直盯得花秀才心頭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