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要說的?”
“我……”
我有些緊張,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紅撲撲的下不去,最后鼓足勇氣閉眼大膽表白。
“我喜歡你!”
良久,對面都沒有聲音,我的心涼了大半,緩緩的睜開眼。
張真源笑著看我,眼底是無奈和一些看不懂的情緒。
“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嗎?我……”
“沒有”
張真源否認,他溫柔一笑,輕聲說道“現(xiàn)在有空嗎?”
“有”我忙點頭,跟著他去到不遠處的平地。
拉薩的晚上很冷,冷風(fēng)一吹,直往脖子里灌,下一秒一件帶著張真源氣味的衣服落在她身上。
“別凍著,這里溫差很大”
我吸溜了一下鼻子,悶悶的答應(yīng)一聲,
“阿媛”
“嗯”
“你今年多大了”
“18”
“嗯,那還小,我都22了”
“你大學(xué)畢業(yè)了?”我歪頭看著他,他輕輕搖頭,溫聲回復(fù)“還沒有,差一點”
“哦”
我沒敢多問,垂下頭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氣氛又尷尬下來。
“阿媛,你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
我不解的抬頭看他,沒想到他也和家里人一個想法“為什么”
“只有多讀書,你才能知道自己可以走多遠,山川海洋有多廣闊”
他雙手插兜仰頭望天,在星光的幫助下,我清楚的看到他鋒利的側(cè)顏和凸出的喉結(jié),又一時失了神。
5
張真源目送蘇熙媛回房間,心臟的驟痛讓他緩緩的彎下腰,臉色瞬間慘白,低低的悶哼一聲,痛到直不起身。
他放輕了呼吸,自嘲的輕笑一聲,喃喃低語“我怎么能答應(yīng)呢……”
隔天我沒見到張真源,揉著哭腫的眼睛嗡聲問民宿老板“他呢?”
“走了”
“對了小姑娘,他給你留了一封信”
我接過那張薄紙,粗粗看了兩眼后塞回口袋,嘴角下撇,又想哭了。
再然后我回了家,爸媽抱著我一陣痛哭,我瞬間心軟,哭著發(fā)誓一定會考上一個好大學(xué)。
張真源給我留了他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但我從沒聯(lián)系過他,反倒是他不知怎么弄到我的地址,隔一段時間就寄來一封信。
“阿媛,展信佳,我來到了青海,這里好美,等你高考結(jié)束一定要來看看”
“阿媛,展信佳,我又去了新疆,現(xiàn)在準備再去一次青海,我想在這里開家客?!?/p>
“阿媛,展信佳,已經(jīng)九月,你準備開學(xué)了吧,我已經(jīng)選好客棧地址,有點忙,等確定后告訴你”
每隔一月就會收到張真源的明信片,后來我去了大學(xué),聯(lián)系更少了些。
大學(xué)生活很豐富,但我還是心心念念想著他,也許是心里憋了一股勁兒就是不想主動聯(lián)系他,漸漸的他也沒給我寄明信片,我生悶氣到畢業(yè)。
不顧家人朋友的反對,我去西藏開了家客棧,就在他騎馬馳騁的那片草原邊界,我每天望著窗外,希望他能出現(xiàn),可是次次落空,我賭氣一般將自己和旅客的一張合照寄到了青海,竟是杳無音訊。
“原來是我的一廂情愿”
我把那些明信片一把火燒個干凈,回到了城市,找工作相親談戀愛。
6
再有他的消息時,我在原地愣了好久,照片里骨瘦如柴的男人又陌生又熟悉,一改曾經(jīng)的俊郎模樣,眼窩凹陷,面色灰白。
“你剛才說什么?”
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抬眸不敢置信的望向來人。
“他因為癌細胞病變,上個月去世了”
我眼前一黑,去世了這三個字在腦海盤旋,接下來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大四那年查出來的”
“他自己說要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睡覺”
“他在很多地方旅行,說是在青海開客棧,其實是他根本沒力氣給你寫信了找的借口”
“這是他的骨灰,他說他還是喜歡拉薩,那是他遇見你的地方”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呆了很久,一大早我?guī)еど狭酥胤滴鞑氐穆贰?/p>
我只后悔,沒有和他好好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