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莞一個人坐在原處,機艙外呼嘯的風(fēng)聲在耳膜旁擴大,嗡嗡作響。
從夏季到冬季不過是三兩個小時之間的轉(zhuǎn)換,她從溫暖一下被拋回冷風(fēng)之中,即便早有準備,依舊覺得難以適應(yīng)。
嚴浩翔臨走時的那句話猶在耳邊,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也懶得再想,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路人甲顧小姐......
有空姐走了過來,面帶難色,
路人甲非常抱歉,但是飛機需要開到固定的地方進行保養(yǎng),您看......
顧晚莞我下去,
顧晚莞低聲說,扶著靠背站起來,慢慢的走下了飛機。
京城下過的雪還沒化,走出機場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顧晚莞呼出一口白氣,輕輕笑了一下。
她賭贏了。
嚴浩翔就算再忍耐她的任性,也一定不能接受別人的威脅,顧晚莞故意說出了那樣的話就是想徹底激怒他,讓他放自己自由。
顧琛的事情就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顧晚莞所有的自欺欺人,她曾以為嚴浩翔就像一塊漂浮的遠山,只要她肯努力,終有一天能抵達山下窺見全貌,直到這次接二連三的事情發(fā)生,她才知道她所渴求的東西有多么遙遠。
他可以寵她,也可以縱容她,只不過寵愛和縱容都有底線,一旦顧晚莞跨過了那條線,就會被嚴浩翔毫不猶豫的放棄。
可怕的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她所在乎的人,也會因為她受到牽連和傷害。
顧晚莞能用盡自己一切去愛他,但她不能把身邊的人也卷進這個永無止盡的漩渦。
眼尾閃過一點晶瑩的光,未經(jīng)落下,就被冷風(fēng)吹干了痕跡,顧晚莞裹緊身上的大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坐了上去。
路人乙美女,去哪???
司機回頭問。
顧晚莞想了想,報了方靈公寓的地址。
溫暖的地方待了兩天,回來之后便更不能忍受嚴寒,顧晚莞頭靠在玻璃窗上,閉眼假寐,等司機開到了位置,才緩緩睜開眼。
她腳傷好了大半,接下來就是按時換藥日常復(fù)健,自己也能解決,本想回去收拾了東西搬回去,誰知道方靈不在家,只好把自己東西收好,坐在沙發(fā)上等。
空蕩蕩的屋里安靜的落針可聞,顧晚莞雙眼無神的靠著靠背,想伸手拿手機,突然覺得胸口一涼,垂眸一看,才想起自己脖頸還系著嚴浩翔昨天給她帶上的山茶花。
之前的圣誕樹沒找到,倒是重新從二少那兒要了樣別的,顧晚莞勾勾嘴角,指尖在那項鏈上流連片刻,終究還是沒舍得摘下來。
門外傳來了吵鬧的聲音,顧晚莞把項鏈塞回衣服里,斜了斜身子,果不其然看見方靈和賀峻霖一起走了進來。
方靈晩菀?
方靈驚道,把手里大包小包往賀峻霖懷里一扔,三步并兩步跑了過來,
方靈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顧晚莞剛回來不久,
顧晚莞捏了捏她凍得紅撲撲的臉,
顧晚莞喝點熱水,我剛燒的。
方靈露出個大大的笑臉,脫了外套倒水喝,余光瞥見賀峻霖還站在門口,不明就里:
方靈給你倒一杯?
賀峻霖廢話,給你提一路東西,連杯水都不給?
賀峻霖把目光從顧晚莞身上撤下來,翻了個白眼,神色如常走進來打了個招呼,
賀峻霖回來了。
顧晚莞點了點頭,勾了勾嘴角。
他們倆一進門,屋里的暖氣好像終于發(fā)揮了應(yīng)有的作用,顧晚莞懶洋洋的坐在沙發(fā)上看他們拌嘴,等方靈問到她這兩天去了哪里,才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顧晚莞宣布一件事,
她笑了笑,淡淡的說,
顧晚莞我和二少,徹底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