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戒葷腥,藍行還是先自己去買了條烤魚,船上啃著吃了,又買了一筐菱角一筐枇杷,扔乾坤囊里。
吃烤魚的時候倒不覺得暈船了,一路吃一路扔,魚骨頭丟河里,他半跪在船邊將手伸進河里,跟著船劃出一道水波。
這時候才能看出他年齡不大,很是幼稚,玩起水來不愿下船,藍曦臣拎著他后衣領把他拎出來,十分無奈,說:“像這輩子沒玩兒過水似的,你這孩子?!?/p>
藍行不知哪里摸出糖塊咔嚓咔嚓地嚼,說:“兩個月沒下山了。大公子,這次來的各家弟子年歲大不大?”
“和忘機差不離。懷桑也要來,你認得的,他還送過你一幅扇面?!?/p>
“哦,”藍行恍然,“連刀都拿不起來的那個?我記著他兄長還揍了他一頓。他又沒過呀?”
藍曦臣哭笑不得,說:“懷?!皇切乃疾辉谶@上面,有聶宗主頂著,他玩樂兩年也不礙事。你不要這樣不客氣說他,他還挺喜歡你,聽見這話要傷心的。”
“哦哦,”藍行說,“那這次還有誰來?”
“云夢的魏無羨,江晚吟,金陵的金子軒,這是地位較高的;還有的,我也不清楚,大約就是各家年紀差不多的孩子。這三個人,你千萬看好,他們之間有不愉快——因為江宗主的女兒,是金子軒的未婚妻,這位少爺不喜歡她,那兩位少爺更不愿意自己姐姐嫁他,平?;ハ嗫床簧涎鄄皇且淮蝺纱?,從前打過好幾次架?!?/p>
“怎么不把婚約取消了?反正大家都不情愿?!?/p>
“這……這就不是我們可以說的了。忘機在人情世故方面略有遲鈍,你要多幫幫他?!?/p>
“當然,二公子也同我說過的——”
藍行又問:“江家的兩位公子,為什么不是一個姓?”
“魏公子是江宗主家仆同藏色散人的兒子,被他視如己出。天資是極佳的,但性情略有些頑劣,比你大三四歲。但的確是個好孩子,云夢那邊的百姓對他和江澄多有稱頌?!?/p>
談話間也就回了藍家,其余門生早早就回去,在門前等著;藍行便一笑,說:“走,去演武場,你們一起上?!?/p>
魏無羨一行人此時正在聽第一堂課,好不容易下了,連忙去找地方玩兒,聶懷桑熟悉這里,手一揮,笑嘻嘻道:“走,去演武場!魏兄想要和人切磋,去那里就行,和分管的門生說一聲,同意就能上,不算私斗!”
魏無羨哈哈一笑,道:“得,聶兄夠意思,走走走,江澄!江晚吟!愣什么,走了!”
他們這撥人已經熟識,嘻嘻哈哈地去了,正巧碰上藍行在上面同三四個人鏖戰(zhàn)。
也算不上“鏖戰(zhàn)”,純粹是單方面碾壓。
藍行輕功極佳,劍玩的十分溜,因為目的不是分勝負,因此下手很輕,剛下課的藍啟仁就在這兒看著,瞥見學生來了,也沒有動彈。
“好俊的劍法!”
魏無羨哈哈地笑了一聲,其余幾人也看的眼都直了。
藍行抽空看了他一眼,也微微地露出笑,隨后快速結束切磋,對幾人分別交代了短板,劍往后腰上一插,朗聲道:“可有來戰(zhàn)者!”
魏無羨手早癢了,瀟灑回他:“來!”
說著,一躍而上,劍光一閃。
藍行動作靈敏,腰身柔軟,順手抽劍,兩人短短幾秒登時“唰唰唰”過了十幾招,魏無羨打的痛快,不自覺用上了真功夫。
藍行在劍術上十分有天賦,雖然年紀小,但不落下風,兩人打的有來有回,藍啟仁扭頭對不知何時來的藍忘機囑咐一聲:“我走了,看著點?!?/p>
藍忘機微微點頭,恭敬應下,那邊弟子早已歡騰起來。
魏無羨是這一輩無可置疑的佼佼者,對面那小孩看起來年紀相仿,卻連聽都沒聽過,夠刺激!
他們打的難舍難分,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兩人同時意識到這碼事,各自虛晃一招,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魏無羨則笑吟吟地夸他:“小兄弟厲害!敢問何名?”
“藍行?!彼{行挑眉,顯然打的暢快,“魏公子身手不凡?!?/p>
“哈哈,過獎!你看著同我差不多大,劍術如此出神入化,平日怎未聽過兄臺名字?”
“行今年不過十二,魏公子謬贊。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聽過實屬正常?!?/p>
江澄見他們在上面聊起來,忍不住喊了聲,瞥見藍忘機,好歹控制了音量:“魏無羨,下來了,別纏著人家?!?/p>
藍行扭頭,心情極好,粲然一笑:“啊,江公子?”
聶懷桑在一旁抱怨:“清夢!”
“聶公子,大公子剛剛還同我提起你,說你課業(yè)又沒過?!?/p>
“能不能換個愉快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