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鴉雀無聲,群臣看著身著官服同他們站在一起的祁蕭,眼里的厭惡和嫌棄絲毫不掩蓋。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區(qū)區(qū)質子,現在已經能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有人忍不住暗暗抬頭去偷瞄龍椅上的沈彧,想從他的動作中察覺出點什么??僧斒氯爽F在抱著一個魯班鎖研究的正起勁兒,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們留,更別說有什么神情了。
只不過他們都不知道,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的一段時間,往往是最安靜最祥和的時候。
“咳,陛下,您這是何意?竟讓敵國的質子來朝廷當官,是誠心想讓敵國打探到咱們內部的情況嗎?!”
沈彧聽著狗步儒像審訊犯人般質問自己,倒也沒有急著回復,只是嗤笑了一聲調整坐姿,抬手撐著腦袋,大有一副欣賞戲劇的模樣。
這聲笑在狗步儒過于陰冷,讓他不寒而栗。高坐于龍椅之上的人離他有些遠,再加上帝冕上連帶著的十二條旒垂下將沈彧的臉遮住,他根本無法看清沈彧的表情,更是讓他開始心慌,總覺得今天會發(fā)生點什么……
“很好,繼續(xù)說?!?/p>
良久后,龍椅上的天子才緩緩開口回應了他。狗步儒大喜,誤以為沈彧贊嘆了他的觀點,便是忍不住再度抬頭去看他。怎料這一看,卻是將他嚇得全身發(fā)抖,冷汗直流。
不知何時沈彧手上多了一把劍,修長的手指正把玩著劍身,指甲敲擊劍身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在偌大的殿堂里不斷回響。
“繼續(xù)說,朕沒有堵著你的嘴。”
“所、所以……為了我榮安的繁榮昌盛,即使是……是安太傅推薦之人,也請陛下三思而行吶。”
“是啊,倘若這祁蕭心懷不軌濫用職權,有損榮安的利益怎么辦……望陛下罷免祁蕭,否則……我等、便長跪不起!”
沈彧順著另一道聲音望去,是朱都閑。這一豬一狗唱戲還唱的挺齊。也對,畢竟他倆背地干的那些骯臟勾當也多,早就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
不過沒讓沈彧想到的是這群老狐貍竟然還挺團結,合力排外是吧?看著直挺挺站在那群跪著的老東西旁邊的祁蕭,沈彧有點想笑。看來他得快點解決掉這事兒才行,萬一給祁蕭留下點什么不好的印象就糟了。
“把人帶進來!”
隨著沈彧的話音落下,幾個侍衛(wèi)押著兩個遍體鱗傷的囚犯走了進來。那二人一見到沈彧就跟見鬼了似的,哭著喊著開始求饒,爭相說出了自己的罪名,同時也順帶著就把其他幾個同伙犯下的罪也說了出來。
沈彧低笑幾聲,將旁邊放著的一簍子證據直接踢在了狗步儒和朱都閑的面前,緩緩起身提著劍向他們走去。
“怎么樣,國師和戶部尚書都已經親口認罪了,這人證和物證都擺在這兒,茍愛卿和朱愛卿……還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沈彧抬手執(zhí)劍,用劍身拍了拍那二人的臉,帶著笑意輕聲詢問他倆。只不過,在那兩人眼里,沈彧現在的模樣堪比惡魔。他們一直覺得這新上任的皇帝是那毛頭小子、是那傻的,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們……直到殘酷的現實活生生的擺在他們面前,二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太自以為是罷了。
冰涼的劍身接觸到他們臉頰的時候,心里最后的防線也終于崩塌。大殿里二人鬼哭狼嚎的聲音不斷,祈求著沈彧可以饒他們一命。
祁蕭看著沈彧含笑走了過來,抬手輕輕替他遮住了眼眸。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幾身慘叫,和沈彧冷聲命令侍衛(wèi)將這里處理干凈。等到遮在眼眸上的手拿開時,祁蕭所看到的也只有嚇得發(fā)抖的群臣和地上殘留著地紅色血液。
“狗步儒和朱都閑二人,買通國師和戶部尚書偽造票據、貪污受賄、私自挪用國庫錢財,甚至背地里用這些錢財勾結賊人干那拐.賣.婦女的勾當……倘若朕將此事徹頭徹尾地查一遍,諸位愛卿覺得自己又有幾成清白?”
“朕眼里向來容不得沙子,如果不是祁公子幾度勸朕手下留情,留下些人才進言獻策好方便治理國家,恐怕今日能出這太和殿的人,便是少之甚少?!?/p>
(毫不知情的祁蕭:……???我說過么)
“所以諸位愛卿是想繼續(xù)跪著等朕將各位的罪行一一羅列,還是趕在朕沒改變主意前起身下早朝?”
話音剛落,先前還說什么長跪不起的眾臣“刷啦”一下就全都站了起來,對著沈彧又是感謝不殺之恩又是吹彩虹屁。
“你們謝朕作甚,要謝就謝祁公子!”
沈彧看著這些老家伙一陣頭疼,到頭來竟然還需要他開口提醒是誰救了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