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鈺坐在旁邊的一桌,看著那幾個突然冒出來的人,還是端著碗走了過去。
“歡歡,這是你的朋友嗎?”姚鈺走過去打著招呼,年輕人之間的熱乎,鄰居當(dāng)是看熱鬧就好,再說大家心里也都想明白個所以,這譚華家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帶了個男朋友回來了。
“是的,我們是譚晴歡的朋友,話說你是哪位?”徐鳳看著這個男孩看譚晴歡的眼神有些曖昧不清,當(dāng)下還是得替劉浪把把關(guān)。譚晴歡不能說的話,她可以說。
“哦哦,你好,我是姚鈺。歡歡的表哥?!?/p>
“是表哥啊,表哥好!我家歡歡平時不愛講家里的事。所以剛抱歉?!毙禅P說著趕緊伸手出來,姚鈺也只得伸出手來道,“是,我們年輕一代走動的少,我們也是小時候見過?!?/p>
“表哥坐這里。”劉浪說著趕緊往譚晴歡這邊挪了挪,留了個位置出來,王煊見狀從旁邊挪了個凳子讓姚鈺坐在他們中間。
“我是劉浪。歡歡的男朋友。表哥還得多照拂我!”劉浪轉(zhuǎn)頭小聲附在他耳邊道。
姚鈺的雙眼突然不可置信,準(zhǔn)備張口,劉浪卻比了個“噓”地動作。姚鈺的指關(guān)節(jié)握著碗緊了緊。
徐鳳看著劉浪,心里了然,特別開心地夾了一筷子肉給王煊,“多吃點,這肉可好吃了?!毙禅P也不能做得太過,畢竟這是譚晴歡爺爺?shù)暮笫隆?/p>
“小野貓,看來叔叔阿姨不討厭我啊,我還得好好表現(xiàn),這七大姑八大姨的,我都給你解決了,回去可別忘了獎賞?。 眲⒗藦澭皖^向著譚晴歡低語道。
“小歡,等會吃完飯,再去堂屋里給你爺爺燒紙啊?!绷窒阏f完,看了一眼劉浪,終究沒開口。
“小鳳,待會你們?nèi)巧洗糁?,我等會沒時間陪你們,或者你們可以去屋后的田里逛一圈?!?/p>
“我們也該去給爺爺磕個頭燒個紙啊。后面不用管我們的,你忙就是?!毙禅P看了劉浪一眼,后者感激不盡。畢竟這個時間,徐鳳說出來最恰當(dāng)。
劉浪跪在譚晴歡左邊,徐鳳跪在她右邊,王煊跪在劉浪旁邊。
按著道士要求燒了紙磕了頭。
“爺爺,這是我給您找的孫女婿,孫女就認(rèn)定他了,爺爺,您喜歡他嗎?”譚晴歡燒著紙錢,心里問道。
一張燒盡的紙錢從譚晴歡面前飄了起來,隨即劉浪面前的紙錢也跟著飄了起來,隨即它們纏繞在一起,最后慢慢落在那個香油碗里。
最后譚晴歡當(dāng)真沒時間顧他們了,家里來往的親戚客人越來越多,譚晴歡陪著她媽媽一起忙里忙外,一會幫著找這樣,一會兒幫著搬這樣。劉浪想幫忙,被林香阻止了。
明日凌晨就是送爺爺上山的日子,所以今夜還需要子女晚輩們守整夜。
“唉,小歡現(xiàn)在一定很難受。那些大人全都哭得稀里嘩啦的,小歡也跟著哭。這人要是沒有生離死別就好了?!毙禅P看著天色已經(jīng)暗淡無光,只有壩子上熱鬧的樂隊,還有堂屋里的子女哭的傷心的聲音。
“人有生有死,人之常情?!币︹曤m知這一句會讓人覺得薄情,卻也無可奈何。
“道理誰都明白,可是總是讓人傷心的嘛?!毙禅P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劉浪站在壩子邊上,他現(xiàn)在的身份很尷尬,他想上去卻不能去,他看著一長串子女,晚輩們跟著道士又轉(zhuǎn)又跪的,那道單薄的身影感覺隨時都會倒下,劉浪沒有繼續(xù)看下去,而是上了車,車邊還有其他很多車輛。
他這一輛旁邊明顯都留了很大空位,也許是怕剮蹭到。
在車上沒呆多久,他又下車靠在車門邊,看著夜空的繁星發(fā)呆。
“你當(dāng)真是她男朋友?!币︹暱粗纳碛?,跟著走了過來,看了他身后的車問道。
“嗯,這還有假。你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遠(yuǎn)吧?”劉浪轉(zhuǎn)身看著姚鈺,不得不說,長得不錯。身量與他差不了太多,只不過兩個人氣質(zhì)不一樣。
“年輕人都很少見面。我與她也是回來的路上遇見的,當(dāng)時并不認(rèn)識?!币︹暤难凵裼行┌档?/p>
“認(rèn)識也是緣分。我與她是在學(xué)校認(rèn)識的,后來她悄悄走了,五年。整整五年。我終于再次遇見了她?!眲⒗穗p手插在褲兜。有慶幸和害怕。
“要不要來一根?”姚鈺掏出煙盒問道。
“不了,謝謝!她不喜歡煙味!”劉浪雙手撐著車門,看著繁星,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樣??!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愛她。她應(yīng)該也是很愛你的。”姚鈺深吸了一口煙道。
“她家里應(yīng)當(dāng)是很多人說媒的,我也是被家里人說動了,來看看的,誰知道呢?你好好珍惜她吧!我們多少沾點親戚關(guān)系,說著到讓人笑話了。”姚鈺夾著煙尾巴有些自嘲地說道。
“喜歡一個人沒錯,她能被人喜歡,說明她本身就很優(yōu)秀?!眲⒗说偷驼f道,他不是那種讓她窒息的愛人,真的愛一個人,是彼此成就的。
只是聽姚鈺的意思,是被家里安排來相見的,看來這些地方,還是有陋習(xí),表親之間可以親上加親。他的緊迫感更強了。
姚鈺看著這個男子的氣度,低低笑了起來,自己到底還是差了那么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