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落到身上,一道白影閃過,只見胖婦人被掀翻在地。
“哎呦,誰呀?!迸址蛉酥刂氐牡乖诘厣希瓶诖罅R。
這白影正是黎閻,他背著手,一聲白衣,滿頭銀絲,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胖婦人看見黎閻閉上嘴,就算不知道這人是誰,也應(yīng)該知道這個人她絕對惹不起。
她忙跪在雪地上,額頭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貴人,望貴人莫怪?!?/p>
黎閻聲音親潤,伸手扶起胖婦人:“起來吧,不要私自再對一個孩子出手?!?/p>
胖婦人連連點頭:“是是,貴人說的是?!?/p>
“那么,這孩子做了什么值得你大動干戈。”
胖婦人理直氣壯大著聲音道:“他偷我的東西!”
小孩身體動不了,只能艱難的轉(zhuǎn)頭用兇狠的目光狠狠盯著胖婦人。
黎閻蹲下身將雪地上的孩子扶起,輕柔地拂去他肩頭的雪。
小孩的頭發(fā)干枯雜亂將眼睛遮住,看不到一絲情緒。
這孩子便是皇帝的孩子,連皇子的身位都沒有,被宮女太監(jiān)欺負(fù),被妃嬪們養(yǎng)的御寵欺侮,渾渾噩噩的活著。
正值寒冬,小孩卻身著破爛的單衣瑟瑟發(fā)抖,裸露在外的皮膚凍得發(fā)紫。
黎閻于心不忍解下身上的斗篷,罩在他身上并為他細(xì)細(xì)的系上。
小孩因為這抹溫暖有些不知所措,局促不安的低下頭。
胖婦人是小孩的管事嬤嬤,這是他母親為他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障,但嬤嬤嫌棄他破壞了她的前程,這輩子也許都不能夠出頭,不能跟著主子享受榮華富貴。
胖婦人姓陳,只見貴人對小孩極度溫柔,不嫌棄他身上的臟污,咬咬牙開口:“貴人,都是我豬油蒙了心,居然對一個孩子出手。”
“不用再說了,你走吧。”黎閻眼神冰冷。
陳嬤嬤渾身一抖,急忙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雪,后退兩步,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你叫什么名字?”黎閻蹲著身子,面向小孩,聲音輕柔。
“我……我叫?!毙『q紅了臉:“鐘禹儀?!?/p>
“鐘禹儀?!崩栝愝p聲念了兩遍,揉揉他干枯的頭發(fā):“很好聽?!?/p>
小孩不自覺向后退,聲音小小的:“頭發(fā),臟?!?/p>
黎閻沒放下手:“沒關(guān)系?!庇致樍艘幌旅?。
鐘禹儀的脖子紅透了,好在陰沉的天色下并不明顯。
艾文抱著白貓上前來,白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低下聲音:“國師大人,這便是連皇帝都不承認(rèn)的孩子,連姓都是隨母姓?!?/p>
黎閻動作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禹儀要不要和大哥哥走???”
小孩抬頭,眼前人白發(fā)上沾滿雪花,眉眼帶笑,溫柔的詢問著他。
不知為何,心中一個聲音告訴他快答應(yīng)眼前人,心里也涌入一股暖流。
“真的嗎?”小孩終于開口:“可是我克……”
“噓?!崩栝愑檬种肝孀⌒『⒌淖齑剑骸安灰q豫,我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p>
“過兩天來接你。”黎閻微笑。
“嗯!我會乖乖的,神仙哥哥一定要來??!”小孩子的聲音稚嫩,卻十分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