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漸黑,墨蘭輕輕登上了顧府的轎子,行至宮門口。
她好像聽見外面嘀咕些什么,卻聽不清楚。
墨蘭掀開轎簾,外面黑漆漆一片,可是她還是覺察出不對了。
馬車的方向分明是齊國公府,不是盛家。
墨蘭不知道顧廷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帶她去齊國公府?
怎么會(huì)?轎子并不顛簸,她坐在上面穩(wěn)當(dāng)極了,她在猜測顧廷燁的意思。
不出一會(huì)居然真的見到了元若。
元若掀開轎簾那一刻,墨蘭的呼吸都停滯了。
元若的面龐消瘦了不少,但他還是激動(dòng)地喚了一句。
齊衡墨兒。
墨蘭滿眼心疼,輕聲道。
墨蘭出了何事?月余不見你竟如此憔悴么?
元若此刻是無語凝噎,半晌都說不出來話。
齊衡我母親不許我出來,若不是顧二叔來找我,母親依舊不許我出來,還真是多謝顧二叔。
墨蘭無奈了,此刻元若是雞主動(dòng)給黃鼠狼拜年,還覺得顧廷燁是個(gè)對他好呢。
此刻墨蘭也清楚顧廷燁的打算了,就是想讓墨蘭直面這個(gè)問題,不能逃避。
墨蘭是不是你母親不同意你我的事?
元若半天不忍心說出實(shí)情,只好吐出一句。
齊衡是不太同意。
墨蘭因?yàn)槲壹沂赖臀⑦€是因?yàn)槲揖攘祟櫷?,傷了男女大防?/p>
元若微微驚訝地張開嘴,他母親說的更加難聽,他本不想讓墨蘭知道的,救了顧廷燁又如何,元若知道他們之間是坦坦蕩蕩。
可他母親一直揪著這一點(diǎn)不放,說什么都不同意,連有傷風(fēng)化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墨蘭一顆心咚地沉入水底。
墨蘭我涉險(xiǎn)送詔,都不怕危險(xiǎn),就是想博得一分功勞,饒是這樣郡主娘娘還是嫌棄我是么?
元若一聽墨蘭這么說,心里急得不得了,趕緊拉住墨蘭的手。
墨蘭心里難受,便也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墨蘭只是救顧廷燁,便是破了男女大防,若此刻你我單獨(dú)相處轎子內(nèi),被你母親看見了,我豈不是跟那勾欄瓦舍的女子差不多了?
元若趕緊開口道。
齊衡沒有,墨兒。我怎么會(huì)這么想你,我知道你跟顧二叔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自然信你,若母親不同意我便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官也不做了。
墨蘭知道,大概元若能想到的主意也只有這些了,她心里也很糾結(jié)。
讓元若對抗他母親,是元若不孝,讓他不管,他們一直以來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墨蘭若你這樣你母親還是不允準(zhǔn)呢?
齊衡那我便終身不娶!誰能逼我在拜堂?難不成還能硬生生按著我的頭去拜堂?
墨蘭沉默了,她幾乎能夠預(yù)想到這樣的脅迫是沒用的。
她以為她知道劇情,利用劇情便能跟元若好好地在一起。
原來她竟然還不如原劇的明蘭,她比明蘭用情更深。
墨蘭有用么?
齊衡我是母親唯一的兒子,怎么會(huì)沒用?墨兒,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墨蘭輕輕嗯了一聲。
轎子外面是不為催促的聲音。
不為公子,快些回去吧。夫人起疑了,說完出來看呢。
齊衡墨兒,一定信我。
墨蘭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她總覺得。。。
她心里的確難受,她為了元若沖上最前方,她是歡歡喜喜地接了郡主的位份。
她以為,她們離得很近了。
可惜,仍舊是事與愿違。
元若出了轎子,一直不住地感謝顧廷燁。
齊衡多謝顧二叔今日幫忙。
顧廷燁輕咳咳一聲。
顧廷燁我不是幫你。
元若自然是理解錯(cuò)了,以為顧廷燁說的是為了墨蘭。
可實(shí)際顧廷燁為的是自己。
顧廷燁掀開轎簾,緩緩道。
顧廷燁他走遠(yuǎn)了,我送你回盛府。
墨蘭的眼眶紅紅的,她輕聲道。
墨蘭你為何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直面這個(gè)事?
顧廷燁直接坐了進(jìn)來,不過是挑了一個(gè)離墨蘭最遠(yuǎn)的位置。
顧廷燁因?yàn)槲蚁胱屇闼佬?,看透你們這門婚事不成。
說到底顧廷燁還是為了自己,墨蘭再不開口,一直到盛府門前,她才下了轎子,跟顧廷燁告別了一句。
墨蘭多謝顧二叔護(hù)送。
從前墨蘭都是改喚顧二哥的,如今又換了回來,疏遠(yuǎn)之意溢于言表。
可顧廷燁卻不氣餒,他與長柏這樣的兄弟情深,他覺得自己的希望比元若大多了。
他看著墨蘭進(jìn)府的背影,卻沒有下轎子,以免被人知道是同乘,就讓盛府覺得墨蘭是獨(dú)自回來的就好吧。
墨蘭努力打起一些精神,總不好讓家中人都看著她乘興而出,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