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跟四小姐最大的差距,在于四小姐永遠不會把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理所當然?!?/p>
我的婢女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不屑的說道。
我提不起力氣來回應她,哪怕只是冷哼一聲都無法做到。
我好像要死了。
意識逐漸模糊,不知那賤婢又刺了我身上的何處。血肆意的噴濺在了我的臉上,但我感覺不到痛。我的身上有太多處傷了。哪怕我只是想輕輕的抬手擦拭一下血液都無法做到……
我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血浸濕了,我現(xiàn)在應該很狼狽。
瞳孔開始渙散,眼前也開始模糊。
如果這就是我的命的話……我不甘心!
意識漸漸回籠,我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本能的想起身,卻不知牽引到了哪里的傷口。畢竟我遍體鱗傷,痛疼從身體何處散出自是難以分辨。但我一個嬌慣長大的小姐,怎可能忍受的住這般苦楚,立刻忍不住低吟出聲。
我的呻吟引來了一名謙謙公子。他推開門,
疾步上前,以合扇虛擋在我胸口前,止住我起身的動作:“姑娘身體欠恙,不妨好好在床上休息一番?!?/p>
我點點頭,咬牙忍著痛疼,我的高貴不允許我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示弱。稍微熟悉了些身上的痛疼,我啞著聲音問道:“敢問公子是何人,我又在何處?!?/p>
我微瞇著眼,打量著他。
一襲白衣
風華絕代,右手執(zhí)扇謙遜有禮。再細細看向他的臉,皮膚白嫩勝過不少官家小姐,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神友好,唇上含著笑意,一副溫文爾雅的公子做派。
“姑娘的聲音如此沙啞,不妨先喝口水再問。”公子放下折扇,倒了一杯白水遞給我。
我咬牙撐著坐起,接過那水,盡管喉嚨干澀,我卻還是慢條斯理的喝著。說到底不過是我自小的教養(yǎng)在作祟,到了這種地步仍然端著不肯在陌生男子面前失儀。
公子扇開折扇,笑了笑,回答著我方才所問:“鄙人姓溫名忱,是姑娘的救命恩人。這里是京城鄙人的一處私宅?!?/p>
京城……我喝水的動作一僵。
我的記憶里沒有溫忱這個名字,但他周身所隱約散發(fā)的高高在上。若說不是大戶人家的子嗣,我自是不信的?;蚨灾?,他告訴了我個化名。
我背過京城的各大官員商賈
的關(guān)系網(wǎng),那里頭也沒有溫這個姓氏。溫……是國姓。
“敢問溫公子如何救得我?!庇∠笾校宜涝诹祟櫦掖笤豪?。
“回京之時路過一座山,我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姑娘,瞧著姑娘有幾分面熟,便救下了。敢問姑娘名諱?”溫忱的話挑不出一處毛病,臉上也掛著得體的笑容。
既說看我有幾分面熟,或許是知道我的身份。
我抿抿唇,很是不情愿的道了真名:“顧一攜。”
“顧丞相長女顧一攜?”溫忱的面色有幾分驚訝。
我低頭輕聲“嗯”了一聲。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那個賤婢會把“死了”的顧大小姐大肆宣揚。
“說起來我這顧相長女的稱號如今也是有名無實了吧。”我自嘲的笑了笑:“堂堂顧大小姐,對上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居然沒斗過,甚至輸?shù)靡凰?,差點連命都丟了去。”
溫忱有些不忍,安慰我道:“顧小姐自小在京城長大,自然是心地善良,斗不過那粗俗的鄉(xiāng)野丫頭也是正常。”
我搖搖頭,不與溫忱再討論自己是如何敗在顧一韻手上的。
溫忱見我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善解人意的道:“顧小姐可是乏了?用些吃食又喝藥后再睡去可好?”
我點點頭,握緊了拳,好半天才低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