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野拿著鑰匙的手停在半空,清眸中浮上些許迷茫不解,可轉(zhuǎn)瞬間就被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歡愉所取代。
姐姐以往一走便是一天,這會兒在家,大約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
他這般想著,唇角上翹,拿著鑰匙插進(jìn)了鎖孔,阿秀下班回家沒見到顧一野,就去了洗手間,少年有兩件換洗的衣物泡在水盆里還沒來得及洗,她正蹲在地上哼著歌搓著少年的黑色T恤,客廳的門咔噠一聲打開了。
“是小野回來了嗎?”
她頭也不抬的問,顧一野循聲走到洗手間的門口,蹲下身來瞧著為自己洗衣服的阿秀。
“姐姐今兒怎么回來了?”
他明知故問,隱隱帶著笑意。
阿秀沒聽出來,只如實(shí)道
“不放心你啊,干嘛去了?連飯都沒有吃?”
廚房冰箱里的兩頓飯可都還沒動呢,阿秀抬眸看了眼身側(cè)的少年。
只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誰打你了?”
她瞪圓了圓溜溜的大眼睛,蹭的一下站起身來,顧一野便也站起身來,笑看著炸了毛的女孩兒,輕笑了下。
“姐姐別急,我與你仔細(xì)說說”
阿秀被少年虛虛按住肩膀又蹲了下去,就聽他起唇把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xì)的說與阿秀聽,聽得阿秀撅著小嘴,手下搓衣服的動作都狠了幾分。
顧一野雙目灼灼的瞧著那鮮活生動的小表情,忍不住笑著打趣
“姐姐下手輕些,衣服都要搓?duì)€了”
阿秀輕啊了一聲,垂眸瞧著自己為少年新買的T恤,已經(jīng)被她揉的皺巴巴,好心疼?。?/p>
她側(cè)眸,看向顧一野,問
“除了臉上的傷,你還有哪里受傷了?”
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顧一野身上的傷,小野身手那樣厲害,臉上都掛了彩,其它地方肯定也傷得不輕,十五六個訓(xùn)練有素的職業(yè)保鏢打三個少年,混蛋!
顧一野還沒來得及開口,阿秀站起身來又急忙忙補(bǔ)了一句
“讓姐姐看看你的手……”
顧一野站起身來,把早上剛剛包扎好的右手伸了出來,這會兒紗布都被鮮血染紅了。
阿秀直勾勾的瞧著,惱恨的直跺腳。
于是顧一野又坐在沙發(fā)上,由著女孩兒為他處理傷口,手上的傷包扎好,臉上挨了幾拳,眼角嘴角都有淤青,阿秀拿著棉簽蘸上活血化瘀的藥水替少年輕輕的擦拭著。
客廳里的電風(fēng)扇一圈圈的轉(zhuǎn)著,微風(fēng)吹亂了女孩兒額前細(xì)碎柔軟的發(fā),她離得少年近了些,輕淺的呼吸拂在他的臉上,柔亮的青絲撩撥著少年長長的睫毛。
他屏住呼吸,目光在女孩兒精致的小臉兒上游移,然后略有幾分慌亂的眨眼望向了頭頂?shù)奶旎ò濉?/p>
阿秀輕嘆著氣,姑姑剛走兩天,小野就變成了這樣,她這個姐姐還說要好好照顧弟弟呢,這讓她如何跟姑姑交代?
“小野等會兒,姐姐給你熱飯去…”
她站起身來,收起藥箱小跑進(jìn)了廚房。
顧一野的確餓了,餓得心口有些發(fā)慌。
他看出阿秀眼中的懊惱和自責(zé),可自己這身傷又與她有什么干系呢?
他走到廚房門口,高大的身子懶懶的倚著門框,目光一直追隨著女孩兒的身影。
他抿了抿唇,輕聲問
“姐姐什么時候能休息?”
阿秀開火,把早上為少年準(zhǔn)備的午餐放進(jìn)鍋里,回眸問
“有事嗎?”
顧一野搖搖頭,笑了笑
“就是見你一連工作這么多天,連周六都沒有休息,有些好奇…”
“一個月三天假期,下周二有一天假”
下周二么?顧一野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周二早早起來去醫(yī)院掛號,再帶著姐姐去看病,林叔叔在醫(yī)院有相識的朋友,一個電話的事兒,可顧一野與阿秀一般,不是個麻煩人的性子,加之現(xiàn)在,林叔叔家已經(jīng)夠鬧騰了。
阿秀熱好了飯端上桌,看顧一野拿著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她剛剛都聽到小野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聲了,再餓,吃相永遠(yuǎn)都是這么的優(yōu)雅矜貴,一看便是教養(yǎng)極好的孩子。
她又回了洗手間,去洗顧一野那洗到一半的衣服,誰也沒再開口,只專注做著自己的事兒,空氣中倒是有股難掩的溫情默默的流淌著,阿秀覺得舒服自在,顧一野也是。
她洗著衣服輕哼著歌…
他安靜的吃著午餐,眼底盡是笑意。
姐姐唱著的是鄧麗君的甜蜜蜜…
她也在…向往愛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