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奕酒店前廳里,中醫(yī)先生正在為張淼號脈,后面乖乖排隊的是韓頌和沈文靜。
沈文靜原本想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壯慫人膽,韓頌渾身酒氣,眼圈微紅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母親去世已有三年,你身邊沒人,不若考慮考慮我,雖然給不了你富貴日子,可我會努力的?!?/p>
沈文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配不上你!】
韓頌大膽的握住沈文靜的手,望著她濕潤的眼,認真道
【其實,人這一輩子只要兩個人好好的,有沒有孩子又怎么樣呢?我反正是活的明白,我就想要你,十年過后,我眼里,還是只有你?!?/p>
沈文靜受不了韓頌滿眼都是自己的模樣,她慌亂的移開視線,欲抽手卻被他更緊的握住,她深吸著氣,被韓頌一把摟在懷里,她愕然,瞪大了雙眼。
張淼回眸看了眼抱在一處的韓頌和沈文靜,這碎嘴子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在這兒了。
【先生,我這月經(jīng)總是淋漓不盡,痛經(jīng)厲害的很,也看過中醫(yī),喝幾個月湯藥汁管半年,回頭還那樣兒,我這都貧血了】
張淼苦兮兮的說完,還不等中醫(yī)先生開口,就聽見匆匆腳步聲,幾個人聞聲看去。
顧一野抱著昏過去的秀秀從樓梯口跑了出來,中醫(yī)先生猛的站起身來。
【這是怎么了?】
先生快步走到顧一野身前,攔住了神色慌張急切的男人。
顧一野蹙著眉心,語氣有些急
【秀秀吃了點東西就吐了,吐過就暈了過去,她身子嬌弱,昨夜一宿沒睡,又累了大半天,肯定受不??!】
先生一聽,神情便緩了下來,指了指大廳的沙發(fā),說
【把秀秀放沙發(fā)上,我把把脈!】
顧一野聞言,趕忙把秀秀放在了沙發(fā)上,動作格外的小心輕柔,指腹撩開遮擋在小臉上的碎發(fā),他看著那張小臉,瞬間紅了眼。
中醫(yī)先生瞥了一眼,干燥的指腹噓噓搭上秀秀的脈。
他心里其實有了計較,但還是要確認一下,秀秀的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盤走珠,是喜脈無疑啊!
先生眉目舒展開來,收了手,笑看著傻愣愣的顧一野。
抬手點了點男人的肩
【說你們倆孩子不靠譜怕你們不愛聽,秀秀沒什么大礙,就是妊娠反應起來了,秀秀啊,這都有兩個月的身子了!】
兩個月,兩個月細細算來是出去旅游那個月懷上的寶寶啊,顧一野依舊呆呆的。
在場的眾人醒過神,開心的又蹦又跳,陸婉柔摟著老太太,喜極而泣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眷顧我們家秀秀】
她就知道,她的兩個孩子經(jīng)受這么多苦難,老天爺不會那么狠心的,剝奪他們做父母的權利,她的孩子們是那么的善良正直。
比起陸婉柔還有張淼眾人的歡喜,男人顯得淡定多了,他只是望著中醫(yī)先生,問
【不是說,沒有懷孕的可能么?】
先生笑了笑
【我從來沒有絕對的,否定過這個可能!】
是啊,先生只讓他和姐姐乖乖的聽話吃藥,從來沒有主動提及過孩子的問題。
顧一野眼神慌亂,他結結巴巴的說
【可…可是姐姐這樣的嬌弱,孕育子嗣對她來說,是不是會傷害到她的身體?我…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的,我…我不能讓她承擔一絲一毫的風險?!?/p>
因為他原本就沒打算要孩子的?。∷皇钦f說而已,他是真的不會要孩子!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總覺得,總覺得,生孩子對于姐姐來說,是一件極其兇險的事情,甚至,甚至會奪走了她的生命。
他承受不了這樣的后果!
顧一野滿目驚懼,肩膀驀地按上溫熱的手,他抬眸看向中醫(yī)先生
先生語氣低沉,鄭重承諾
【有我在,你放心就是!】
沙發(fā)上的女人睫毛輕顫間,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稍稍側眸,望著身邊的男人,抬起小手貼在男人的臉上,輕聲說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顧一野起身把秀秀抱在懷里,他沒有半點喜悅之情,他只有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