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上的衣物,則是彎腰開始清洗。
她還不到十五,太累了。
能不讓她幫忙,就不讓她去。
他又不是沒手沒腳,自己就能把衣服給干了。
至于府上,總歸要有一個婆子和仆人的。
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必須要慢慢的。
等這丫頭的三觀發(fā)生了變化,慢慢的被影響了,她才會加入進來。
嚴(yán)清并不擔(dān)心。
一個人等了一生。
他需要的是足夠的耐心。
嚴(yán)清在月色下站了起來,開始晾自己的衣物。
葉炎在臥室里,隔著窗戶,能看到嚴(yán)清的動作,他記得,剛才少爺說了,她要給他洗澡。
如今。
少爺已經(jīng)出手了。
是不是她今天在外面賣了一頓烤肉,所以不讓她再這么努力了?
你咋能想的那么周到?
葉炎心中五味雜陳,有苦味,也有甜意,但更多的卻是茫然。
她不知該怎么回報。
她知道,少爺已經(jīng)把她的奴役契約撕成了碎片。
這份合同,不過是讓葉家的人不敢靠近而已。
葉炎躺在病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葉炎一開始還覺得自己要失眠了,可一碰到枕頭,他的氣息就變得均勻了,眼皮也開始打架。
一夜無話。
當(dāng)葉炎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所有的公雞都在嘰嘰喳喳的叫著。
第二日,開始新的旅程。
這一天,葉炎沒有再坐上村長的馬車,而是坐在一輛馬車上。
原因很簡單,就是在春播的季節(jié)里,大部分的勞力都是奶牛。
最多只能借一天。
再這樣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借了。
葉炎用水把自己的臉清洗了一遍,然后拿了一支樸實的桃花釵,把自己的頭發(fā)盤了上去。
一張清秀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他將車子開到了鎮(zhèn)上。
第一日,葉炎席上還帶著一絲緊張。
第二日,他對這里已經(jīng)很熟悉了。
這輛車的做工非常的精細(xì),比起張鐵柱來,張鐵匠的手藝要強上許多。
葉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膶④囎油巴啤?/p>
而且葉炎身體強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高負(fù)荷的體力活,所以十四歲的葉炎,跑一趟縣城又能跑一趟,也不是什么難事。
葉炎走后,嚴(yán)清目送他離開。
跟著他走了。
這一次。
嚴(yán)清并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關(guān)注著葉炎。
他只是在縣內(nèi)的熱鬧大街上閑逛著。
他不希望自己的發(fā)展速度發(fā)生變化。
然而。
他可不想讓這個小丫頭受苦受累,他必須盡快地將店鋪建好。
嚴(yán)清行走在大街上,本來就是一副唯美的畫面。
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多看兩眼,不過嚴(yán)清并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
上一世,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很多人都在盯著他,所以這種奇怪的目光,在他看來,并不是什么難事。
機遇總是有的
問題在于能否擦亮自己的雙眼,尋找機遇。
嚴(yán)清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家店鋪。
經(jīng)過一番談判,嚴(yán)清終于買下了這家店。
店內(nèi)的裝飾嗎?
當(dāng)然,這是他上一世的作風(fēng)。
他并不希望改變什么。
嚴(yán)清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然后就去了菜市場。
小姑娘依舊在原地。
很多人都在購買著燒烤。
至少,他的人氣要超過隔壁那個賣蔬菜的中年男人。
不過。
嚴(yán)清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不是昨天喬管家嗎?
喬管的事情,嚴(yán)清的長輩們都知道,但也只是聊了一會兒,并沒有多大的交集。
喬管事走到了烤肉車的面前,一臉懵逼。
神色凝重。
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如果有人仔細(xì)觀察,就會看到他的雙腳在微微的抽搐。
………………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樣子,嚴(yán)清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第一次嘗到辣味,而且還很多。
肚子不習(xí)慣,就會產(chǎn)生一些變化。
這是一種腹瀉的癥狀。
昨天是她第一次來,忘記了跟她說一聲。
還好,沒有鬧出什么事來。
喬管事顯然是來鬧事的,他一把將人從推車上推了下去,挑眉看了看葉炎:“丫頭,你做的燒烤是不是下了什么毒?”
葉炎撲滅了烤架上的篝火。
他放下手中的木棍。
他瞥了一眼喬管家,“你要證明你的言辭,你說這是毒藥,你給我點一顆,我就自己煮了,你要是中毒,我就先中毒了?!?/p>
“鬼才不會呢,不過我一口下去,就渾身不舒服?!眴坦苁抡f著,看了看身邊的兩人:“方大,田老七,昨天你也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大似乎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臀部上。
她覺得自己很冤枉,卻又說不出口。
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一夜沒吃東西,一夜之間就吃了五公斤。
怎么能這么說呢?
當(dāng)然不會。
方大沒吭聲,田七更是無言以對。
一粒米,能養(yǎng)活一百個人。
田七就是那種生來就愛辣的家伙。
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雖然她和喬管家很熟,可是。
田七不吭聲了。
喬管事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蠻不講理的小丫頭。
大街上那么多人在圍觀。
他不說話,也不好意思。
他看著那輛面包車,又是一根雞肉,“這是最大的一份,你要是敢吃,我就不信了?!?/p>
“嗯?!?/p>
至于那塊雞?
這么好的食物,她是絕對不會自己用的。
就當(dāng)做是免費的。
將雞肉放在了油中,頓時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等雞肉烤好后,再灑上各色調(diào)味品。
葉炎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喬管家看著葉炎如此美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像他們這樣的管理者,平時都能吃到雞和鴨,可是雞排呢?
但也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隨便吃飯的。
這玩意才剛冒出來沒多久。
“好吧,那就是我找錯人了,你也來一根吧。”
喬管家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就該忍氣吞聲。
葉炎抬起頭來,對著喬管家說道。
有煎的,有煎的,有烤的。
拿到了喬掌柜的銀子,他將手中的肉串遞給了喬掌柜。
這一點,昨天就出現(xiàn)了。
葉炎看著喬掌柜要走,終究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的愧疚,看著喬管家的身影,開口道:“等等。”
“嗯?”安格列微微一愣。
喬管家轉(zhuǎn)過身來。
“你沒事吧?”
“這個不能多吃,要多飲水,這里面的調(diào)味品對胃的刺|激很大,之前的時候,我覺得應(yīng)該會有一些副作用?!?/p>
“……”喬掌柜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不過,他也知道,這玩意一旦被他吞下去,肯定會被他給吸走。
可是現(xiàn)在,她卻忍不住要再嘗一口。
這可如何是好。
那就是吃飯!
反正,他也不會因為腹瀉而死亡。
特別是,多飲水會引起性關(guān)系。
好吃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出錯。
她暗暗告訴自己。
說完,喬管家就離開了。
嚴(yán)清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縣太爺不是韓子期,也不是縣太爺,縣太爺是個老書呆子,不能說什么光明磊落,可也不能當(dāng)個三年的縣太爺。
于是。
縣衙內(nèi)的氣氛很好。
他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嚴(yán)清松了一口氣,找了一棵大樹,靠在一塊大石上。
等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拿出來后,再和她一同離開。
有空閑的時候,他會教她一些格斗技巧。
最少,以后出門的時候,也不會遇到什么麻煩。
嚴(yán)清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等他回過神來,才看到一位老者,正端坐在他的面前。
“您是……”雷格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問道。
“在下姓莊,這位先生來自京城。”
“哦,莊先生,真是抱歉?!眹?yán)清聽到這句話,立即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縣里的一個官員。
他沒有想到,自己才在這個地方待了不到半年,就被人給認(rèn)出了。
“少爺怎么不來高塔,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了?”
“當(dāng)然是有人在保護我們?!?/p>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他轉(zhuǎn)過身,望向葉炎,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那是一種“衣帶寬大,我無怨無悔,只為伊而生?!?/p>
兩世的回憶交織在一起,讓嚴(yán)清的眼神變得有些復(fù)雜。
這樣的目光,從一個少年的身上散發(fā)出來,實在是太詭異了。
莊知府如今六十多歲,行將行將,行將行將,行將行將。
人情世故,人情世故,要比年輕人要清楚得多。
莊大人長吁短嘆:“你這孩子,年紀(jì)看起來,似乎比我們這些老家伙都要蒼老,真不明白,這高塔中,究竟是怎么教育徒弟的,與少爺并肩而坐,仿佛與我們這些同輩的人物,談笑風(fēng)生一般?!?/p>
嚴(yán)清輕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溫柔。
他的出現(xiàn),顯然是給了莊先生帶來了麻煩。
這位莊大人果然是一個豪爽之人,一位年輕的少爺。
但也算不上是長命百歲。
不管怎么說,高塔里的人都是怪人。
莊先生把自己的悲哀歸咎于那座高塔。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將這頂大旗,交給高塔。
至于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榮譽。
莊先生的目光落在了葉炎的攤位上,“聽說有人說通縣有好菜,我就趕緊跑過去了,味道真的很特別,就連我這個半吊子都喜歡,就連我這個半吊子都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