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站穩(wěn)!”
“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什么時候。”
嚴清被后面的咒罵嚇了一跳,連忙加快了腳步。
她一邊逃跑,一邊四下張望,很快就找到了一處低矮的灌木叢。
很快,嚴清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咬牙,不假思索的沖了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后,也進入了灌木叢之中。
“這是一種蕁麻,很癢,很癢?!?/p>
“她怎么樣了?人呢?好痛!”
夏天的時候,她的衣著就很少,而且她身上還帶著劇毒,一旦被她的肌膚接觸,絕對會吃盡苦頭。
這是嚴清在鄉(xiāng)村節(jié)目上聽村里的人說起過的。
她此時伏在了一片灌木叢當中,強忍著身上的瘙癢,小心地前進著。
趁著他們還在發(fā)呆,她必須盡快地走出去。
雖然她已經很謹慎了,可是還是被人察覺到了,那人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然后就向著嚴清沖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嚴清心臟狂跳,下意識地向后一縮,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很高的山坡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從山坡上滾了下來。
嚴清心中一急,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
她怎么也沒料到,她會在船上開一個私人 party,邀請了很多大牌明星,甚至還邀請了偶像組合,給她獻上了一首生日歌曲。
可是現(xiàn)在,她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這片荒蕪的樹林中,被兩個混混追著跑,叫囂著要把她給弄死。
居然敢叫警察!
話還沒有說出口,她的身體已經狠狠的撞在了一根樹枝上。
不過很快,這根纖細的枝干就承受不了她的體重,從中央折斷。
嚴清倒在地上,發(fā)出一道痛苦的慘叫,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好在下面是一處泥濘地帶,有一層厚厚的泥漿保護著她,否則在這樣高的山坡上,她恐怕已經沒命了。
嚴清擦了擦自己的臟水,正準備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腳劇痛無比,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然而山坡上的兩個人,卻在草叢里慢慢地靠近了她。
想哭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這一刻,她終于是完全的理解了。
嚴清腦子里飛快的轉動著,尋找著可以利用的地方,剛一抬眼,就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影站在岸邊,背對著自己在收拾著什么。
一瞬間,她心中燃起了一股希冀,拼了命地叫了起來:“剛才在河岸邊的黑西裝男,你幫幫我,我出一千萬,不,五十萬,請你幫幫我。”
說完,他轉過頭,看向了躺在沼澤中的嚴清。
他慢慢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碎了,褲子上還套著一條褲子,腳上踩著一雙橡膠靴,手里拿著一柄砍刀,身上的皮膚因為力量的原因而微微隆起。
他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冰涼的氣息,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一對漆黑的眸子里透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戾氣,他看了嚴清一眼,似乎并沒有要動手的打算。
他的肩頭被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從他的背心里流了下來。
他就像是從九幽煉獄中走出來的死神,讓人不寒而栗。
看到這一幕,嚴清大吃一驚,他不明白,到底是眼前這位閻王更恐怖,還是身后那個卑鄙無恥的家伙更恐怖。
她渾身一震,失去了意識。
*
嚴清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種空蕩蕩的狀態(tài),他無法移動,也無法說話,只能夠從一團白色的光芒中,接收到一條訊息。
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
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當紅女星,她竟然穿越到了一部古裝劇之中,成為了一位女主角的配角。
她是全村的寵兒,被全村的人鄙視。
女主角從部隊里出來了,她什么都沒有做,就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
女主角和一個男人結婚了,她三次因為愛情而分手。
而且,她還是一個冒牌的富家小姐,她原本應該是一個窮三代農民的女兒,結果被送進了醫(yī)院,成為了一個城市的工人。
從此,他就從一只“山雞”,一躍成為了一只“鳳凰”,一只生活在一棟別墅里。
然而,錦衣玉食的日子,因為轉世之后的真女,因為她的不屈不撓,被她的養(yǎng)父母遺棄,因為她討厭自己的父母,所以她才會選擇在農村。
最后,他因為要回城,誤入歧途,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
這個時候,嚴清已經被她的養(yǎng)父母帶回了鄉(xiāng)下,她才被帶到了家里,第二天,她就鬼鬼祟祟的跑了進來。為了得到養(yǎng)父母的憐憫,她決定留下來。
偏偏又碰見了那個在背后說自己壞話的女兒,嚴清自幼嬌生慣養(yǎng),哪能忍得下這口惡氣,直接沖上去,一把抓住了女兒的腦袋,狠狠的抽了她兩個耳光。
義父義母剛剛和自己的親生女兒重逢,心中的負罪感達到了頂點,一心想要維護好自己的女兒,完全無視了嚴清的想法。
于是,一氣呵成,嚴清大叫一聲,說什么也別回去,就往外跑。
沒地方可去的嚴清,打算在鄉(xiāng)下的新房子里住上兩日,卻沒趕上回村的公交車,只好硬著頭皮往家里趕。
嚴清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找個村里人打聽方向,所以最后的結局也是顯而易見的,半路上不但迷失了方向,而且還遇到了流氓。
然后,她的肉身就發(fā)生了變化,她的名字叫做嚴清,來自于一個叫嚴清的世界。
于是,她就被人追著跑了。
她很納悶,嚴清明明是坐公交車回家的,怎么會突然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
很明顯,沒有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
收到消息后,嚴清一腔的罵娘無從宣泄,可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道白色的光芒就打在了她的眉心。
“祝賀你,你的百科全書已經到手了?!?/p>
一聲輕喝,她霍然醒來,睜開眼。
一眼望去,依然是一片碧綠色,但在它的旁邊,則是一行行的數(shù)字,每一株的名稱、年份、價格、習慣、用途等等,都寫得清清楚楚。
什么情況?
嚴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心中暗自祈禱,等他的咒語結束之后,一切又變得平靜了下來。
嚴清吞了吞唾沫,在腦海中重復了一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再次浮現(xiàn)出來。
臥|槽,這就是百科嗎?
我的意思是,他的外掛有點逆天了。
這么一想,嚴清總算是松了口氣,可緊接著,她就愣住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男人寬闊的后背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觸目驚心。
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她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掌攥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大概是感覺到身后的人已經醒來,他停下了步伐。
嚴清立刻閉目假裝睡覺,可是下一息,就被狠狠的摔在了地面,或許他刻意的躲開了她的右腳,所以她并沒有感覺到疼痛。
“好痛,好痛?!?/p>
饒是這樣,嚴清也忍不住驚呼出聲,一只沾染了泥土的小手抓住了男子的衣襟,一臉委屈地看著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一雙眸子里,滿是魅惑之色。
“松開?!蹦凶幽抗庖缓?,眉頭一挑,沒有被騙。
嚴清被他如此嚴厲的語氣嚇得瑟瑟發(fā)抖,心中暗道:“死木頭?!?/p>
她一個網絡上的男性粉絲,在法國都能混的風生水起,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還有些鄙視?
然而,即便如此,嚴清依舊不肯放行,甚至還捏得更緊了。
只有白癡,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如果她放走了,他不管她,那她豈不是要被關在這荒郊野外,成為野獸的食物?
“你的胳膊上有傷,這是一種名為‘雞腸’的草藥,用錘子敲碎后涂抹在創(chuàng)面上可以起到消炎止痛的作用?!?/p>
嚴清看了看他,又伸手指了指那男子腳下的一根小草,一臉諂媚。
這是一株不高的小草,葉子是卵形的,上面有一個青色的花環(huán)。
聞言,那人就看向了她所指的地方,那里有一株一株的野菜。
雖然不清楚能不能止血,但他可以肯定,這種可以食用的野生植物,泡一泡,再放一點鹽,就很好吃了。
晚餐準備好了。
想到這里,他轉過身,正要往前,卻突然聽見一道“撕拉”的聲音,然后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寂靜起來。
嚴清目瞪口呆,死死盯著那塊布條,“這是你自己弄壞的,跟我沒關系。”
嚴清嚇得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頭,喊道:“不要,不要?!?/p>
“呵?!币坏垒p蔑的笑聲在嚴清的耳邊回蕩,充滿了不屑。
她再一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他正坐在草坪上,專注的拔著青草,身上的衣衫也少了一塊,露出了他健碩的腰身。
和他的胳膊一模一樣,都是那種古銅色的皮膚。
“哎,多謝你的搭救,怎么稱呼?我手里沒有五十萬,等我以后有錢了,肯定還你?!?/p>
山間的微風,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那人將已經摘下來的野菜丟到籃子里,又用一塊蓮葉遮掩起來,后面的人還在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
真是聒噪。
“你倒是說呀,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一句話說完,嚴清被這突如其來的男子給驚到了,哆嗦著不說話了。
男人看她不說話了,這才往后一靠,隨手抓了一根香氣撲鼻的香草塞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往自己的肩上一抹。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流暢,讓嚴清目瞪口呆。
嚴清看著他拎著菜刀和籃子就要走,急切地問道:“小哥哥,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