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泛起魚白,晨曦的陽光破窗而入,我悄然睜眼,卻沒有立馬起身,而是安靜的躺在李煜杰的懷里,仔細觀摩著他的臉,這張曾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的臉,即將很難再看見。
身邊的他睡的很沉,呼吸均勻,只是眉頭微皺。我伸手去撫摸,輕輕的摩挲著。他緩緩睜眼,看到我不解地問:“怎么了?”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按著他親了上去,他先是愣了幾秒,接著給了我猛烈的回應。
……
我癱軟在他溫柔的懷里,撥弄他的鼻尖,問他:“你是幾點的航班?”
“下午四點?!?/p>
“好快?!?/p>
他親吻寫我的額頭,看著我的眼睛說:“等我畢業(yè)了,我就來娶你?!?/p>
我也看著他的眼睛,靜默良久,才緩緩點頭:“好,我等你,你可不許食言。”
他笑著起身,摸了摸我的頭,給我弄早餐去了。
我睡了個回籠覺,我醒來時已是十點左右,我立馬起身下床,打開房門,卻沒看見他,客廳的桌子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面包和酸奶。
我有些心急地打開他的房間門,還沒看見他,衛(wèi)生間沒有,陽臺沒有,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你去哪兒了?”
“我在買行李箱,怎么了?”
“在哪兒?我找你?!?/p>
他發(fā)了個地址:“你來?!?/p>
我急匆匆的收拾好自己,拿上鑰匙立馬出門去了,依著地址,找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睜眼沒有看見他,我的心會亂,會慌,會想立馬看到他。
我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購物中心,他說他在二樓賣旅行用品的店里,我立馬跑著過去,卻被人山人海所阻斷。
我看不見他,我也找不到那家店,我心越來越緊,我胡亂的左顧右看,卻始終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還是努力地尋找著,還是不見他半分蹤影。
我失望的轉(zhuǎn)了頭,目光卻穿過人山人海一眼就看見了他,那個我最熟悉的他。
我高興地奔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他轉(zhuǎn)頭看見了我,憨憨地笑著。
“你出來怎么都不告訴我?”我抱怨地問他。
他說:“你不是還在睡覺嘛,不忍心打擾你,怎么了?生氣啦”
我看著他,哽咽的說:“當然會生氣,我以為你一個人走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立馬:“呸呸呸,說得什么話,走,和我買行李箱去。”接著他牽著我的手,大步的走進了售賣行李箱的店里。
選好了行李箱,我就拉著他的手,示意他回家,他卻拉著我走出了購物中心,來到了平常我最喜歡吃的那家火鍋店。
我問他:“來這干嘛?”
他說:“最后吃一次這里的火鍋,去到上海也許就吃不了了,最重要的是,最后陪你吃一次。”
我們選了一個靠窗邊的座位坐下,他熟練的拿起菜單點菜,點得都是我倆愛吃的,最后還不忘對服務員補充一句:“蘸水不要蔥蒜,謝謝?!?/p>
我就默默看著他,看著他做完這一切。
他問我:“盯著我看干嘛,是怕以后再也看不到我這張帥氣的臉嗎?”
我假裝嫌棄的說:“快滾,快滾,天天看見你挺煩的?!?/p>
他賤兮兮地看著我,點了點頭:“奧,是這樣啊,那今天誰還火急火燎的要來找我,怕我把他丟下的?!?/p>
我看著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心里在想:是啊,我挺怕你把我丟下的。
他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心,以后見不到了可以打視頻電話,想我了就給我發(fā)消息,我看到了就會立馬給你回復的。”
我接過他的水,一飲而盡:“好,以后我們兩個異地戀了,可不許忘了對方,感情也不許變淡,以后我天天打電話騷擾你,免得你把我忘了。”
他噗嗤一笑:“那我還有點期待你天天打電話騷擾我的?!?/p>
……
很快,菜全部上齊,他給我盛了米飯,將我愛吃的先下了鍋,煮熟了,夾起放我碗里。
這頓飯食之無味,也許是即將別離,沒有什么心情,我只是一邊吃,一邊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
吃完飯,已經(jīng)是十二點過,我們匆忙地回家,開始給他收拾行李。
我給他把一件件衣服疊好,放進了行李箱,足足裝了兩個行李箱,剩下的生活用品,叫他到了那邊再買。
最后,把我們唯一一張在河邊用拍立得拍的照片,裝進了他的書包:“這個你必須帶著,到了那邊給我掛在床頭,讓你天天看見我,不許忘了我?!?/p>
他笑著說:“好好好,到了那邊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掛在床頭?!?/p>
我也笑了,卻笑的有些許苦澀。
他接了個電話,接著對我說:“我爸到了,我們下去吧。”
我回房間拿上了外套,鑰匙,給他分擔了一個行李箱,關上房門,走進了電梯。
電梯很慢,我們也沒有說話,也許是離別的氛圍渲染了情緒,都不想開口說話。
我還是很不舍,便轉(zhuǎn)身對著他的嘴,蜻蜓點水般親吻了上去,就一下。
電梯正好到了,我拉著行李箱,走出電梯,看到了李叔手里也拉著行李箱,過去打了招呼:“李叔,也要去上海嗎?”
李叔回答我說:“嗯,最近上海有個生意要談,正巧一并送小杰去學校?!?/p>
我們很快攔了一輛計程車,李叔坐在前面,我和李煜杰就在后座。
一路上,我都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他就一直牽著我的手,不愿松開。
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白皙暖和,我心里祈求司機開的慢一點,再慢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多一點時間,牽他的手。
可是這天的路特別順暢,沒有交通擁堵,也沒有意外來阻止計程車前行的步伐,很快我們就到了機場。
我陪他在大廳里坐了一會兒,直到他的航班廣播通知檢票,我們才緩緩站起身。
我給他整理整理了衣服,不舍的對他說:“到了那邊記得給我打電話,自己照顧好自己,好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可不許忘了我?!?/p>
他讓我放心,讓我等他。
我們最后緊緊的擁抱了一下,目送他的離開。
他走幾步就回一次頭,我看見就向他揮手,就這樣重復,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視野。
那一刻,心里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我失魂落魄走出機場大廳,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幻想下一秒他也許就折返回來,對我說他不舍我。
可是并沒有,他有前程要赴,我也有未來要走。
回到小區(qū),我在樓下超市逛了逛,買了晚飯要做的菜之后回到家,輕車熟路的打開冰箱門,將菜全部塞入冰箱,轉(zhuǎn)身淘米做飯去了。
接著備菜,再炒菜。
我在廚房正準備習慣性地喊他吃飯,卻突然想起他已經(jīng)走了。
一個人吃完晚飯,已經(jīng)是七點過,我收拾完碗筷,來到客廳,打開了電視,看著我們還沒有追完的劇。
這時他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我問他:“你到了么?”
他看著我說:“到了,現(xiàn)在在酒店,明天才去學校報道。”
我了解地點了一下頭,接著問他:“該買的買好了嗎?還有……”
他不厭其煩回答我問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時而還溫柔的微笑著看著我。
那一晚我們聊的很晚,不在乎時間,不在乎距離,只有我們兩個人獨處。
2024年9月6日,我們的同居生活結束,異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