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航站樓,周美晨就聽到大喊聲。
“這里,在這里……”看到周美晨出來,人群中男朋友邊喊邊不停的揮手,周美晨很不情愿的走過來。
“媽告訴我你今天回來?!蹦信笥阎乐苊莱窟@幾天是在生自己的氣,特意來機場接她,還買了一束花。
“別叫的這么親熱,你怎么來這里?”周美晨勉強接過花。
“來接你呀,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是少坐地鐵?!蹦信笥选?/p>
“你這樣說合適嗎?大家都在坐公共交通?!敝苊莱?。
“咱們不需要?!?/p>
周美晨懶得再理他,來到停車場,夕陽西下,周美晨望著天際,男朋友趕緊把周美晨的箱子放進(jìn)后備箱,又給周美晨拉開車門,周美晨把花丟在后排,一路上周美晨看著車窗,男朋友問:
“出去怎么不叫我?”
“想一個人靜靜?!敝苊莱俊?/p>
“一個人?沒人陪你嗎?”男朋友。
“你煩不煩?!敝苊莱俊?/p>
“我關(guān)心你嗎,怎么煩我了?!蹦信笥阉榔べ嚹樀恼f。
“你再這樣我下車?yán)??!敝苊莱?/p>
“那個道之怎么樣?這幾天他也不在?!笨峙逻@才是男朋友真正關(guān)心的問題。
“你有完沒完?”周美晨不厭其煩的答到。
“不是在查藍(lán)制服的案子?!蹦信笥呀忉尩?。
“那你就查你的呀?!敝苊莱?/p>
“他去哪兒?”男朋友試探著問。
“他去哪里你去查呀,問我干嘛,我又不負(fù)責(zé)那個案子。”周美晨。
“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男朋友。
“停車,我叫你停車。”周美晨喊到。
周美晨的反應(yīng)讓男朋友有些意外,車?yán)^續(xù)往前,周美晨直接拉開車門,男朋友不得不停下車,周美晨拿起包下了車。
面前的道路平坦廣闊,卻沒有什么車,每個人心里都有某種病毒,世界也許就是這個樣子,男朋友緩緩的跟在后面。
“上車…上車吧!”
“天黑了,這里很難叫到車的。”
“我錯了……”
男朋友努力的壓著內(nèi)心的火氣,低三下四不斷的哀求著,暗自下著決心結(jié)婚后絕不再慣著,一定要把她的臭脾氣改掉。
周美晨沒有理會,繼續(xù)向前,腦子里閃出了道之,他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也一個人漫步在街頭,走著孤獨的路。
周美晨最后還是上了車,她像是已經(jīng)有所決定。
~
回到父母家,周美晨一頭扎進(jìn)自己的房間,周母注意到兩人的表情僵硬,問她男朋友:
“這是怎么了?”
“可能是旅途累著了?!蹦信笥阎荒苓@么說。
“初二過來吃飯啊?!敝苣?。
“好的,伯母?!甭牭匠醵?,男朋友心里樂滋滋的,一路的委屈一下就融化了。
……
“你這是怎么了?”周母敲開女兒房門問。
“沒什么。”周美晨。
“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你別怪他,是我讓他去的?”周母。
“媽這事你就別攪了,行不行?”周美晨
“不行,我是你媽,我擔(dān)心你的安全?!敝苣?。
“媽,我好累呀?!?/p>
……
天慢慢黑下來,道之走在黑沙海灘,抓起一把黑沙。黑色,是世界上最渾濁的顏色,畫布上令人討厭的顏色,文學(xué)中渲染死亡和恐怖的顏色,天空變成黑色,是夜幕,云變成了黑色,是哭泣,心變成了黑色,是陰暗。黑色,是隱藏的顏色,潮流中的酷炫,成熟世界中的莊重和高雅,它給人高貴、沉默、寂靜與眾不同。黑色,神秘與邪惡,美與永恒……
我邁向黑暗,只求把光明留下……
~
春節(jié),作為未婚人員,周美晨再次選擇了值班,近幾年春節(jié)她都在值班,一是作為主任應(yīng)起表率作用,好讓其他同事能回家團(tuán)圓,另一方面是某種逃避。
年三十,沿街商鋪關(guān)閉,城市冷冷清清的,倒是空曠了許多,周美晨值完班,看著四周,突然有種以往不曾有過的孤獨感,她不想回家,不想聽母親的嘮叨。中午和同事巡邏時經(jīng)過道之住的小區(qū),此刻她想到了道之,他回來了嗎,他應(yīng)該是一個人過年,不知不覺朝那個方向駛?cè)ァ?/p>
車少了,馬路寬了,路口的紅綠燈無精打采的亮著,路上那面包車一直尾隨,到小區(qū)后周美晨把車緩緩的停在路邊,這次那輛車也停了下來,周美晨從倒后鏡中觀察了片刻,下車正要去查看,面包車猛的沖過來,顯然在挑釁,周美晨躲閃到一邊。從掠過的車窗里周美晨看到開車的人,認(rèn)出就是上次那個人,周美晨摸了一下槍,便跟了上去。道之跑步回來恰巧看到周美晨的車離開。
周美晨跟到郊外,面包車拐了幾個彎后在進(jìn)入村落后就看不到了, 周美晨繞了一圈,正打算回去,突然聽到鞭炮聲,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面包車停在一個院子前。周美晨把車停在一邊,看了一下周圍,不遠(yuǎn)處稀稀疏疏的停了幾輛車,沒有行人。周美晨悄悄的走過去,面包車?yán)餂]人,車上也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記下車牌后走到院子門前看了看,正要離開隱隱約約聽到屋里傳來孩子的哭泣聲,周美晨警覺起來,拔出槍,上好膛,輕輕的推開院門,很謹(jǐn)慎的往里面走, 小孩的哭聲越來越大,周美晨仔細(xì)的觀察著院子,突然一聲響,一顆子彈從兩點鐘方向飛來,打在腹部,周美晨立刻躲進(jìn)院門邊的一個棚子里,好在大衣厚,子彈穿過大衣擦傷了腹部,血慢慢浸出把白色毛衣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