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盼兒帶著晟輝又在房里玩了一陣,這胖小子依舊只黏著盼兒?!瓣奢x這樣子可怎么行?太黏你了!”“他才多大啊?還不到一歲,不黏著娘還能干嘛?等他開蒙就都交給你,你想怎么教都行!”“那可說好了,到時你可不許心疼!”盼兒心中暗道,到時指不定誰心疼。都說再好的師傅也教不了自己兒子,就看你顧千帆能不能下得去狠手了!
????????次日早朝,官家看了皇城司所程的箚子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蕭欽言“蕭卿,你可認識一名叫喬正凡的道士?”蕭欽言知道今天勢必有此一問“回稟官家,臣出判天雄軍時曾在衛(wèi)州的翠峰觀聽此人講過道。只是相識,未曾有過深交。”官家繼續(xù)問到“他可曾去過你家?”蕭欽言答“不曾!”“那他手里怎么有你親手書寫的詩句?難道不是你贈給他的?”官家追問?!盎胤A官家,臣出判天雄軍三年期間,不少道觀都有臣的贈詩。這喬正凡手中的詩也應是當初臣贈給翠峰觀的,而非他本人所得?!笔挌J言答得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的躊躇。
?????????官家沒有再問下去,如此機會清流一派又怎會輕易放過。見官家沒有要問責蕭欽言的意思,馬上對官家進言,說蕭欽言所說只是一方之辭,應讓喬正凡來殿上與其對峙。還有的說就算蕭欽言非虛,他也應負失察之責。反正就是想讓官家下旨責罰蕭欽言。后黨那邊也是寸步不讓,兩邊又是吵的官家腦仁疼~只好宣了散朝,單留了蕭欽言在殿上。
????????“蕭卿,此事真的讓吾為難……”官家不想讓蕭欽言離京,可又舍不得讓他降職,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地?!肮偌?,臣愿自請出京。”官家無言,沉默了一會兒官家問到“關(guān)于霸州的知州人選,蕭卿這幾日為何不曾有所舉薦?”“回稟官家,臣心中已有人選,只是現(xiàn)在還為時尚早!”于是官家給蕭欽言加封太子太保,出判杭州,準其三日后于家中過完中秋再出發(fā)上任。而霸州的知州官家沒有任何朝臣舉薦的,而是從杭州調(diào)任,這個空缺正好由蕭欽言補上。
????????第二天寅時半,天還未亮,顧府的下人也剛起床灑掃院子,后門就傳來了敲門聲。下人都已習以為常,自從他家大娘子懷孕至今,寅時半或者亥時半便經(jīng)常有人敲門。開門后總是無人,而門口則會有一包東西出現(xiàn)。今天下人來到后門口,還沒開門,只見門縫中插著一個信封。開門后依舊無人,這次東西也沒有。下人只好把信交了顧府的管家。顧千帆此時已經(jīng)起來準備去上朝,盼兒剛給他穿戴妥帖,管家就把信送了過來。
????????顧千帆接過一看,封口的漆印是蕭欽言的私印,沒有拆開往桌上一扔就出了門。
顧千帆走后,盼兒拿起了桌上的信封。剛才管家遞給顧千帆時她也看到了信上的私印,知道他父子隔閡已深,也沒有言語。此時她拆開一看,是蕭欽言想臨走前再看看兒子和孫子。還說自己已過天命之年,身體每況愈下,此去杭州不知是否能已完身歸京。話語間透盡了凄涼……盼兒了解顧千帆,若他看了信定是不會答應,不管蕭欽言寫得多可憐,也只會覺得那不過是蕭相公的手段。
????????盼兒如今已不再恨蕭欽言當初的薄情寡義。自從有了晟輝,她覺得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其深遠。她漸漸說服自己相信蕭欽言之所以沒有施以援手,是真的有自己的考量。只是這考量并沒有顧及到顧千帆的感受。她不忍看著這兩父子再如此僵持下去。讓顧千帆認祖歸宗自是不可能,當然她也無法接受。但讓他們減少隔閡,不再每次相見都劍拔弩張,她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辰時一過,盼兒出發(fā)去了永安樓。這幾天是花月宴彩排,她每天都會去。到了樓里拿出花月箋,寫下了蕭欽言的名字……一年之中只有兩次花月宴時間不是15日,一個是正月,還有一個就是八月。這兩日是全家團圓之日,所以花月宴在這兩個月通常都會晚一天。這次為了蕭欽言,盼兒只好放在了十四日。這宴席提前了兩天,彩排時間就縮短了。和引章商量過后決定給大家加些酬金,今天排練時間長點,好讓明天能有好的呈現(xiàn)。
????????晚上顧千帆來樓里接了盼兒回家,對于那封信,兩個人誰也沒有提,只是隨便聊著?!跋麓我悄軒ш奢x一起來接我就好了,我們一家三口很少有機會同坐馬車?!迸蝺河悬c惋惜?!皫е莿荼匾獛е棠?,我可不想有外人打擾我們?!鳖櫱Х皇謹堖^盼兒纖細的腰肢,然后湊近了在盼兒口上淺淺吻了一下?!坝兴麄冊冢以趺纯梢赃@樣品嘗到娘子的美味呢?”之后又重新加重了這個吻。直到兩個人呼吸加重,顧千帆才讓自己與盼兒分開?!斑€不是因為你與他太少親近,不然只要你一人帶他出來便可?!迸蝺浩綇椭粑安贿^明天花月宴結(jié)束,我們姐妹打算在樓里提前吃個團圓飯。三娘家的令杰令豪也來,你把晟輝一起帶來。然后讓奶娘先回去便可。”盼兒接著囑咐到?!巴瓴欢际鞘宄燥垎??今年怎么提前了?”顧千帆有些疑問?!叭锖筇煲獛е⒆尤ノ嗤┛h,就提前了?!?/p>
????????次日,蕭欽言如約而至。雖然他不喜這個兒媳的出身,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聰慧。以花月宴為媒,蕭欽言出入永安樓根本不會有任何人生疑。戌時末花月宴結(jié)束,十二位賓客紛紛離開。蕭欽言對盼兒說“蕭某此去杭州赴任,聽說趙掌柜乃錢塘人氏,可否為蕭某講講這杭州的風土人情?”“蕭相公誤會了,我乃鄧州人士,不過也在錢塘生活了18年。蕭相公這邊請,入雅室喝杯茶聽我慢慢講?!闭f罷,引著蕭欽言去了一處僻靜的雅室。
????????另一邊,顧千帆帶著晟輝到了永安樓。招娣一看到就迎了上去,順手從奶娘懷里接過了晟輝“晟輝是不是又胖了?姨姨都快抱不動你了。你啊,給姨姨傳點好運,讓姨姨也生一個你這樣的大胖小子!”說話間帶著這父子倆來到了三樓,在走廊上把晟輝交給了顧千帆?!邦櫧惴?,盼兒姐在走廊最里頭的那件雅室,我們再收拾一下,一會兒就都過去了。你和盼兒姐先等一會兒!”
????????眼瞅著晟輝要哭,顧千帆只好加快腳步,走到了雅室門口。拉開門,就看到了里面與盼兒相對而坐正在飲茶的蕭欽言。一時間竟不知是退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