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荒涼的大街如今也是人來人往,不說跑了的那些是如何懊悔,至少留下的這些都是喜笑顏開的。
誠王確實是個體恤民情的,直接免了兩年的稅收。
怎么不讓大家開懷?
至于缺少的那部分錢該如何補上?那就不是老百姓們考慮的了。
這條街上最大的店鋪,就是葉輕眉買下的那間了。
曾經(jīng)的百年老店!
三人一走進這條街就看見了狀似要出門的葉輕眉和她身邊的瞎眼仆人,連忙快步走上前去。
“姑娘!”
葉輕眉今天沒帶她的箱子,一身淺綠色的春裝,輕薄淡雅,款式簡單細節(jié)處又不失精致。
一頭綢緞似的長發(fā)難得挽了一個美麗的發(fā)髻,出自五竹的巧手,頭上也不是這個世界姑娘小姐慣用的那一條條的發(fā)飾,而是一根發(fā)釵。
釵頭是銀制的蓮花,細細密密的銀色流蘇仿佛雨簾一般垂下,隨著轉(zhuǎn)頭折射出星星點點的碎光,美麗靈動。
整個人如同一縷清泉,又如穿山過海而來的清風(fēng)。
在這炎炎夏日,空氣中的燥熱都似散了幾分。
“是你們?!?/p>
葉輕眉驚訝的看著不遠處木樁似呆愣的三人。
那天在碼頭有過一面之緣的三人,還有那站在碼頭上還會自己落水的人,看上去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五竹依然如同一個守護神一般站在葉輕眉身邊,對三人的出現(xiàn)眉頭都沒動一下,視若無物。
或者他是視葉輕眉之外的人都若無物,好似高坐九天的神明,世間萬千都入不得他眼中。
李賾三人回過神,同樣無視了五竹,在他們眼中他只是葉輕眉的一個仆從而已,縱然實力再強,也不過一個下人。
“姑娘,那日匆忙一別,還未來得及與姑娘多說幾句,在下李賾,前幾日剿匪還要多謝姑娘,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這次剿匪也不會那樣容易?!?/p>
李賾拱手一禮,長眉細眼雖俊,卻算不得頂級俊美,可渾身氣質(zhì)卻是世間第一流,看似閑如流云,風(fēng)光霽月,細看卻深如淵海,茫茫不可測。
讓人忽略他的長相,葉輕眉也是第一次仔細打量他。
不得不說,這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不在外表。
她自出了神廟之后,一路上也見識了無數(shù)人。
其中更有不少優(yōu)秀之人,他不算生的最好的,至少在葉輕眉眼中,他不如完美參數(shù)下的五竹,可卻是最讓她在意的人。
此子絕非池中物!
葉輕眉對上他含笑的雙眼,禮貌的勾唇一笑。
“公子不必言謝,我也沒公子說的那樣無私,況且也不是我出手,是我家五竹出手,真要謝應(yīng)該謝他才是。”
陳五常眼皮一顫,默不作聲的抬起了秀麗的眉眼。
范建眉頭一皺,李賾嘴角笑容微不可見的一滯,隨即從善如流開口。
“是該道謝?!?/p>
視線轉(zhuǎn)向那一身黑衣,冷峻如雪松的人影,李賾真的溫聲開口道謝,可五竹就像突然失聰了,壓根不搭理他。
拿著自己的鐵棍,抱臂站在那如同一座人形雕像。
氣氛真是尷尬極了!
作為誠王世子,就算誠王不受寵,這么多年韜光養(yǎng)晦,可畢竟地位在那里,大家也都是體面人,再看不起別人,表面也會敷衍敷衍。
絕不會讓人挑出錯來。
可他偏遇上了五竹,做人都沒怎么學(xué)會,何況這些禮節(jié),更別說什么伸手不打笑臉人了。
范建已經(jīng)不悅極了,葉輕眉也沒料到,平時雖然不愛說話,也會“嗯”“哦”,今天連單字都不會蹦了,可她也不會去勉強五竹,他是她的朋友,立刻開口道。
“五竹他為人靦腆害羞,不怎么愛說話,抱歉啊!”
靦腆?害羞?
三人不約而同轉(zhuǎn)頭看向渾身散發(fā)冷氣的五竹。
長相清秀,沉默寡言,看上去靦腆害羞的陳五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