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啊……不對,戒律堂??!?。?!
藏色瞬間想起方才自己的壯舉,頓時心虛的笑笑。
“那個……哈哈,我就不打擾公子了,走了走了。”
說完就要溜,不料被斜里突然出來一柄劍攔住。
“站住?!?/p>
“怎么了呀?”
藏色伸出一根素白的手指推了推身前的劍。
沒推動。
……【雅士】的武力值還是弱了一點點??!
“一萬遍家規(guī),走吧!”
多少??
“…………公子我似乎耳朵出問題,出現(xiàn)幻聽了?!?/p>
她柔弱的蹙眉,手撫上自己的耳朵,語氣虛弱。
藍啟仁抿唇,手上紋絲不動,“你沒問題?!?/p>
“一萬遍。”
“……”
藏色瞬間僵住了,下一瞬捂住自己的臉,抽泣。
“嗚嗚……”
“你……”
藍啟仁沒料到她竟哭了,有些手足無措,生硬道。
“你別哭?!?/p>
“嗚嗚嗚……”
她不理,埋著臉哭得雙肩都在抖動,悲傷。
藍啟仁才接手云深不知處戒律堂不久,云深不知處家規(guī)森嚴,弟子都雅正端方,偶爾有犯錯也老實受罰,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他不由得想,一萬遍家規(guī)真的很多嗎?
不多啊!
“嗚嗚嗚……”
她哭的蹲在了地上,藍啟仁慌忙收劍,退了一步。
眼神無措。
她不是云深不知處的人,或許一萬遍真的很多。
他為她找了理由。
到底是涉世未深,藍啟仁板著臉憋出了一句。
“一萬遍家規(guī),先生并未說過何時完成?!?/p>
哭聲戛然而止,藏色抬起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真的嗎?”
剛哭過,那雙墨玉般的眸子似水洗過一般,清澈見底,她期待的看著他,像只看的見他一人一般。
給人一種錯覺,如斯專注,如斯……深情。
藍啟仁側(cè)過頭,垂眸,從胸腔里悶出了一聲。
“嗯。”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遠去的背影莫名有幾分慌亂。
藏色輕松的從地上起來,雙手放在嘴邊揚聲道。
“謝謝你!”
對方還未走遠,頓了頓回頭,“云深不知處不許大聲喧嘩?!?/p>
藏色立刻在自己唇上畫了一個叉,乖巧點頭。
明白啦!
藍啟仁收回目光,笑意不自覺浮上臉龐,柔和了冷肅不近人情的刻板,多了幾許符合年紀的少年氣。
……
“呼……”
成功躲過一劫,藏色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
一遍家規(guī)三千五百條,一萬遍,這要是抄完手不得廢啊!
還好她機智。
藏色得意洋洋雙手叉腰,手腕上銀鈴清脆悅耳。
“小神仙!”
有人在不遠處喊道,藏色下意識回頭應(yīng)聲。
“干嘛?”
一出口她瞬間意識到了不對,想收回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懊惱的捂唇,魏長澤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江楓眠。
兩人緊緊注視著她,了然,“果然是你!”
“……”
想裝傻,試圖繞過這個話題,藏色擔(dān)憂問。
“你們不是在上課嗎?怎么,也被趕出來了?”
“你都出來了,我還能安穩(wěn)待在里面嗎?”
魏長澤很直接,這話似乎說的別有一番深意,藏色不愿意深究,只訕訕一笑,“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對不住?。 ?/p>
“不。”
魏長澤眼神閃了閃,薄唇勾出了一個笑,邪氣橫生。
“我覺得你說的甚有道理,如果白狐沒有選擇用這樣一個方法報恩,她與那公子會有另一個結(jié)局?!?/p>
“你認為人與妖是可以在一起的,對嗎?”
“長澤??!”
江楓眠緊張的喝止他,聲音急促,“那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不是故事?!?/p>
魏長澤頭也不回語氣篤定,只固執(zhí)低頭看著她,那雙如獸類般幽深的眸子一瞬間金光閃過,仿若幻覺。
“那書生鬼,王姓高人,最后的溫姓高人……不是故事?!?/p>
“對嗎小神仙?”
四目相對藏色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倏然一笑。
“對?!?/p>
天光穿透云層,碎金般落在她身上,美的不似真人。
“區(qū)別人與妖的不在出身,而在一顆心。”
她轉(zhuǎn)頭看向緊張的江楓眠,一雙水眸清澈如鏡,像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看向了未知的存在。
江楓眠一怔,只見她移開了目光,慢步向前走,悠悠一句話落在風(fēng)中,如一陣清煙一般被吹的零落。
“世有無情人,卻有癡情妖??!……光影相佐,吞影為光……”
這是……
那句批語。
江楓眠徒然回神,猛的追了上去,急切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