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當然心虛,身為少林住持,他消息靈通,能不知道杏子林劇變,喬峰已經(jīng)被卸任了丐幫幫主人人喊打了嗎?
但他只是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后,還是繼續(xù)做他德高望重的主持,好像完全不覺得和自己有關(guān)。
說真的,真要是個心地正直的人,此刻會像是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后面,等著人家為他掩藏身份?
他大概心里也很篤定,那些人每一個都對他心悅臣服,不會透露他的真實身份。
也因此,當知道喬峰在少室山下求見時,玄慈驚得險些沒摔了手中的木魚棍。
此時的喬峰并不像是原劇情里面一樣被自己的親爹坑得成為殺人兇手,他根本沒找其他人,而他的親生父親,偽裝成少林寺一個掃地僧的蕭遠山也沒原劇情里那么弱智。
那么多年都沒找當年雁門關(guān)的人算賬,這時候反倒是跳出來害得自己兒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不是純純腦子有病嗎?
也正因為他沒有做這些多余的事情,喬峰并沒有升級成為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殺人兇手,不需要藏頭露尾的,而是堂堂正正地就來了。
少林寺的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雖說他們都對這位曾經(jīng)的丐幫幫主到底是不是契丹人心存疑竇,但畢竟一直以來他在江湖上都是名聲赫赫,沒做過什么讓人不服的惡事來。
再加上他周身的強大威勢,少林寺的僧人自然不敢怠慢,一面通報主持玄慈一面將他迎了進來。
蕭遠山也聽說了這件事,他遙遙望著相貌堂堂,英俊偉岸的兒子身姿挺拔的兒子走入少林寺,心中不由感慨。
這些年他始終都在默默關(guān)注著兒子的成長,看他越來越出色便已經(jīng)十分滿足。
他報復了玄慈,將他和葉二娘的私生子虛竹偷走,卻并未過多為難,就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也得到丐幫幫主的培養(yǎng),成長為了頂天立地的人物。
因為玄慈將他的兒子丟給農(nóng)夫,他便也將虛竹丟在少林寺成為一個小和尚,他自認做事公正,這些年也是看在丐幫對兒子不錯的份上,沒有對當年雁門關(guān)的當事人逐一下手。
畢竟沒有什么比兒子成材這件事更讓人欣慰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查清楚到底誰是當年利用玄慈偷襲他全家。
既然這些年他都沒有對潭公譚婆,智光和尚等人動手,自然也不會在這時候輕舉妄動。
雖說他在得知這些人在杏子林內(nèi)對兒子處處威逼,沒干人事,內(nèi)心里的怒火也曾讓他想要直接上門去一了百了送這些人上路。
但最終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他的蠢蠢欲動。
他偷偷潛伏身形跟了上去,想要知道兒子過來找玄慈這個老匹夫想要干嘛。
喬峰直接來到了佛堂內(nèi),見到了一臉慈眉善目,看上去仿佛格外像是個老實人的玄慈方丈。
他定定地看著玄慈半晌,忽然道:“今日冒昧來訪,是喬峰有事相求?!?/p>
玄慈雙掌合十,故作鎮(zhèn)定:“我能為喬施主做什么?”
喬峰:“我想知道,當年是誰給你通風報信,在雁門關(guān)截殺蕭家人的?!?/p>
他一字一句,氣勢驚人。
躲在暗處的蕭遠山驚了驚,隨即在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不愧是他的兒子,竟是能直接查到真相找到帶頭大哥,好好。
玄慈也是不慌不忙:“這么說,喬施主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喬峰雙眸如電,語氣沉穩(wěn):“信不信又如何,玄慈大師所寫的東西,天下有誰不信?只怕便是黑的也可以說成是白的了吧。”
玄慈嘆了口氣,沒有辯駁,但一旁的洪七公卻很是看不慣他。
這老東西就像是個攪屎棍,好好的少林方丈做得不舒服還是怎么的,非要插手他們丐幫的事務(wù)。
人家喬峰多好的幫主,英雄蓋世義薄云天,他一個和尚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尤其洪七公還知道,這玄慈自己身上其實也不怎么干凈,至少六根不凈是肯定的。
所以他看著對方也不怎么順眼,毫無尊敬之意。
玄慈不說話,他身邊的和尚卻忍不住怒道:“不得對我們主持方丈無禮?!?/p>
洪七公嗤地一笑:“我們幫主只是問問話,怎么了?又不是覲見皇帝,莫非還要三跪九叩恭恭敬敬地不成?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在這里裝傻了,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玄慈方丈,你說對不對?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問心無愧,該說的說清楚就是了?!?/p>
他一個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乞丐,會怕這區(qū)區(qū)的少林主持?
想當年他行走江湖時,他們少林寺的人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