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都城里傳聞陛下義子凌不疑因謀殺養(yǎng)父被發(fā)配邊疆,其未婚妻程少商與其退婚,回府后,程少商高燒久未退。迷糊間,痛苦的喊著,絕不原宥!五天后,程少商病死在床榻之上,手里緊緊握著那根少商弦。
程府一家悲痛下葬,半月后,凌不疑收到了都城的來信,看到信中的內(nèi)容,臉上的肌肉鼓動著,兩眼不敢相信,臉色蒼白異常。
霍不疑這信是從何處傳來?
手下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阿飛艱難的開口,少主公,這是陛下來信,讓您回都城見程娘子最后一眼,這信此時才到,怕是程娘子已是…
凌不疑心頭一跳,腳步往后踉蹌,手下捏碎茶杯,獻(xiàn)血直流。
阿飛聽到杯碎聲音,邁上前一步,少主公,萬不可…
話音未落,凌不疑揮手打斷,他深吸一口氣,身形隱隱在微微發(fā)顫,冷聲開口。
霍不疑即刻趕回都城!
回都城的路騎馬至少半月,凌不疑硬生生的騎死五匹馬,十天趕回了。
行車近至程府,高高掛起的白色燈籠讓凌不疑生怯。阿飛騎著馬吁了一聲,少主公,為何不走了?
還未繼續(xù)詢問,便沉迷不語。凌不疑深褐色的眼里滿是悲痛,深沉的悲痛讓人陷入那份絕望之中。
霍不疑阿飛,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阿飛皺起胖胖的臉,仍然一言不發(fā),他也沒見過這樣的少主公,哪怕報仇未可之際少主公也沒有這般神情。
數(shù)百人的輕甲各個面色沉重,凌不疑端坐在馬,看著眼前的程校尉門庭滿眼白茫茫。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門口進(jìn)出的官員,又轉(zhuǎn)而望去程少宮。
程少宮大堂內(nèi)正在為溺溺燒紙,眼腫無比。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側(cè)身回望,對上了凌不疑。
凌不疑看著堂前的棺木,總是覺得溺溺仍在眼前,小鳥依人,清麗脫俗?,F(xiàn)今大仇得報,人卻躺在棺木之中。他聽著耳邊程家的哭聲,忽然覺得心頭一陣劇痛, 痛的站立不得。
那一時,燈火下溺溺笑如嫣花,雪白無暇的肌膚在人群中分外搶眼,笑顏清麗,宛若年的吉祥娃娃,可愛的緊俏。
這樣好的溺溺,沒了。
凌不疑站立不穩(wěn),單手撐在棺邊,緊緊掐著手心。只覺眼眶濕潤,單膝沖著程始下跪,兩眼發(fā)紅,長長的羽睫滿是淚珠。
霍不疑程大人,該是子晟罪該萬死。
霍不疑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兄長都活著,我向溺溺提親,她同意了,我與她本就是夫妻,便該歡歡喜喜的成親,即便溺溺身死,子晟也視為此生摯愛。
?程始站在一旁扶著已經(jīng)哭暈的蕭夫人,蕭 元漪捂著嘴巴,哽咽的說不出話,只狠狠的盯著凌不疑。大聲地說,若不是你,溺溺,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
“你可知,你去邊疆以后,溺溺,高燒持續(xù)不退,院?中的棺木便是為她打造”
凌不疑聞言,閉著眼睛拳頭捏的死死的,羽睫滲出淚水。
霍不疑子晟,求程大人,便就讓溺溺隨子晟回府,是以子晟求您了
說完,凌不疑雙腿跪地,目光滿是懇求以及悲戚。一路的奔波,他雙眼滿是血絲,下巴已有冒出胡茬,紅著眼睛摸了摸手下的棺木,對著程始便是拱手一拜,二便磕頭而拜,磕完便用滿眼懇求凝視程始夫婦。
程始渾然一震,嘴巴張了張,低頭看向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