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吃飯的時候,曲向之向她的父母談及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曲父:“我原本是要打算送你出國留學(xué),和你母親交談后,想來還是要遵循你的意愿,你意下如何?”
曲父曲母都很開明,遵循她的意愿。
在他們看來,孩子健康無憂即可,別的自有他們兜底,哪怕護(hù)不了一世,護(hù)一時還是可以的。
只要不見到裴頃,她怎樣都無所謂,曲向之說:“好?!背鰢魧W(xué),也好見見世面。
她曲大小姐,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晚間,她跟好閨蜜顧枝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出國留學(xué)這件事。
話筒那邊傳來對方的低落:“啊……那我們豈不是好久都見不到面?!彼€是那副小孩子心性,足見她的父母將她保護(hù)的很好。
曲向之:“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我們也可以打電話、寄郵票啊,我到時候把我見過的所有風(fēng)景照都郵寄給你,我記得你不是喜歡集郵嗎?這是個好機(jī)會呢……”為了安慰朋友,她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還都是對她百利無一害的。
顧枝被她講的心動,連帶著心中的那點(diǎn)悲傷都一掃而空,她道:“那說定了哦……騙人是小狗,不對,騙人我就和你絕交!”
曲向之被她逗的在話筒那邊“哈哈”大笑,忙不迭道:“好好好,絕對不會騙我們枝枝的?!?/p>
和閨蜜聊完天,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被帶走,友誼真的會治愈一切。
曲向之躺在粉色bking的柔軟大床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她已經(jīng)向曲父告知了她出國想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她想學(xué)醫(yī),倒不是多喜歡,只是希望能救更多人,即便醫(yī)者不能自醫(yī)。
裴頃一事過后,她成長了不少,她身在亂世,對一切不可能完全做到視而不見,她希望她能盡綿薄之力改變這世道的偏見,也改變她自己。
臨行前最后一天,曲向之一個人出了門,心下有遺憾,走也不會踏實(shí)。
所以她還是來到了那個和裴頃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故地重游,唯有感慨。
曲向之沒想著遇見他,可上天就喜歡開玩笑,就喜歡搞這些莫名其妙的“巧合”,她一個轉(zhuǎn)頭就看見了他,他站在墻角一側(cè),靜靜注視著她。
見她望來,身子僵硬一瞬,旋即露出假笑朝她招手,嘴巴動了動,似乎半天沒找到合適的開頭,干巴道:
“好久不見,曲小姐?!?/p>
曲向之微微頷首。
這時,他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
探究過去,發(fā)現(xiàn)曲向之的變化很大,不僅僅是更瘦了,還有周身的氣質(zhì),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貴氣和生人勿近。
裴頃想到什么,苦笑一聲。
對哦。
人家可是名門大小姐。
可遇不可求。
裴頃退后一步,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聲音:“聽說你要出國了?”
曲向之不咸不淡的“嗯”了聲。
裴頃:“那你來這里干什么。”
“路過。”
裴頃:“曲府貌似和這里不順路吧……”
曲向之沒理他話里的針鋒相對,淡淡道:“路歸國有,誰來都能踩一腳,你管的太寬了?!?/p>
說罷她招手叫了輛黃包車,踏黃土遠(yuǎn)去,掀裴頃一身塵。
裴頃拍拍身上的土,輕嗤一聲:嘖,脾氣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