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果然比殿里空氣通透些,御苑里又多百年古木藤蘿,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濃蔭翠華欲滴,比別處多了幾分涼爽之意。
走到小腿微微泛酸,心中的苦悶消散了些許,或許自己還是該多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安陵容心想,她剛想開口讓桑珠扶她回去,便聽得前方的假山后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聲音有些耳熟,安陵容走進(jìn)些許,便瞧見甄嬛同流朱一道在水潭邊嬉戲打鬧。真是湊巧……安陵容瞧她們主仆二人興致正高,也無意打擾,便也在假山后隱去了身形準(zhǔn)備回頭離開,卻不想剛剛回頭就聽得流朱一聲驚慌的大喊:“小姐——!”
回頭看去,便見到甄嬛赤裸雙足被河清王拉著雙臂半摟在懷中。桑珠在旁滿臉震驚,安陵容睜大了雙眼,只覺得腦中思緒忽然清明了起來,原來甄嬛私通的對(duì)象從來不是溫實(shí)初……居然竟是周玄清?!
此刻許多往事一連串的涌入安陵容的腦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甄嬛可以與周玄清宮外私會(huì)、暗結(jié)珠胎,沈眉莊可以與溫實(shí)初宮內(nèi)私通、混淆血脈,難道只有自己,莫說相愛,莫說子嗣,竟連心底的一份情意都不許擁有嗎?
安陵容斂去眼中的痛楚,冷眼看著甄嬛與周玄清的一番交談,待他們離去后,安陵容才帶著桑珠從假山后悄聲離去。
“桑珠,今日的事,恐怕也只是意外?!卑擦耆菅b作擔(dān)憂的開口,她知道桑珠定會(huì)向周玄凌稟報(bào)此事,她也知道周玄凌定會(huì)起疑心。
果然只聽得桑珠說了聲:“是?!?/p>
安陵容回到殿中時(shí),甄嬛已經(jīng)坐在了席上,正同周玄凌交談??匆娝貋?,周玄凌看了她一眼,略微皺眉,并未說些什么。
安陵容也不去看他,只低著眉眼獨(dú)自坐回席上。甄嬛卻在一旁看著她顯得有些緊張:“妹妹也出去醒酒了嗎,我方才酒醉睡了半晌才醒,不然能正巧與妹妹一道。”
安陵容看了看她,溫順的笑了笑才開口:“那倒是可惜,都說酒后游園更有一番新意,此言不假,妹妹轉(zhuǎn)了良久,倒是看見了些不常見的風(fēng)景,姐姐若是見了,也必定喜歡?!?/p>
甄嬛面上笑意微凝,淳常在卻在旁邊天真的欣喜道:“真的嗎安姐姐,下次叫上淳兒吧!淳兒也想一同去看看!”
正在這邊交談間,那邊曹婕妤起身盈盈淺笑道:"今日的歌舞雖然隆重,只是未免太刻板了些。本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親眷,不如想些輕松的玩意來可好?"
見安陵容轉(zhuǎn)頭去聽曹婕妤的話,甄嬛這才回頭招來槿汐,貼著她耳朵低聲說:“去悄悄打聽今日瑾貴人出殿后去了哪。”見槿汐從側(cè)面出去,甄嬛又?jǐn)肯卵劢迚合禄艁y:本來此事只能有流朱知曉……但現(xiàn)在牽扯到了安陵容,必須得讓槿汐去調(diào)查了,希望、希望她是沒看見的,不然……甄嬛握緊了酒杯。
“今日你是正主兒,你有什么主意說來聽聽?!敝苄栝_口道。
“臣妾想宮中姊妹們侍奉圣駕必然都身有所長(zhǎng),不如寫了這些長(zhǎng)處在紙上抓鬮,誰抓到了什么便當(dāng)眾表演以?shī)始钨e,皇上以為如何?”
前世也是有這一遭的,前世自己是臨時(shí)被召進(jìn)的行宮,連抓鬮也沒有自己的份,表演時(shí)只甘愿在一旁為甄嬛的驚鴻舞伴唱。安陵容聽著曹婕妤的話有些出神,不知這次自己會(huì)抓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