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臉上羞紅一片,低聲喃喃道: “為何要是皇子,公主不好嗎?”
周玄凌撫著她的手: “公主也好,皇子也好,只要是容兒的孩子,朕都喜歡?!?/p>
安陵容羞澀不語,只端過湯羹,舀了一勺便頂著一張白里透紅的小臉,羞澀的看著周玄凌。周玄凌便也不繼逗趣她了,只安靜的就著她的手,喝完了這一碗。
而后安陵容覺得是時候了,便醞釀著要開口,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皇上,關(guān)于父親,臣妾還有一些話想要同皇上說?!?/p>
哦?周玄凌有些詫異,示意安陵容開口。
安陵容看了周玄凌一眼,隨即又低垂下眼眸,深吸了口氣,幽幽開口道:“皇上總夸我刺繡繡的好,其實(shí)臣妾的手藝只學(xué)到了臣妾母親的七八分罷了?!?/p>
“臣妾的母親年輕時是蘇州有名的繡娘,父親不過是只是個賣香料的小生意人,好不容易湊了錢娶了母親,靠著母親賣繡品攢了一筆錢捐了個芝麻小官。為了這筆錢母親熬壞了眼睛,人也不如年輕時漂亮了,父親便娶了好幾房姨娘,漸漸也不喜歡母親了。母親年老色衰,眼睛不好,為人不知爭斗,身邊又只有臣妾這一個女兒,父親算不上喜愛臣妾,再然后父親便連見她一面也不愿見了,直到母親去世,書信中也從未提及過父親回心轉(zhuǎn)意?!?/p>
“皇上待我這樣好,連父親入獄一事也為臣妾考慮頗深,可容兒卻不免擔(dān)憂和懼怕……父親他在仕途上算不得是有建樹,為人雖然稱得上一句謹(jǐn)小慎微,但卻也不是忠厚賢明之人。父親希望容兒在宮中能助他平步青云,可容兒如此言論,或許實(shí)在是有不孝之嫌,但……容兒實(shí)在擔(dān)憂,都說為官者當(dāng)選能選賢,倘若一天父親辜負(fù)了皇上的信任,那容兒還有何顏面來見皇上……”
說罷,安陵容哽咽著起身一拜,盈盈垂淚。
周玄凌心下動容,也心生憐惜。他早已知道安陵容的身世,原只知道是家世卑微,卻不曾想這本就卑微的出身里還有這么多曲折,更沒能想到安陵容出身寒門,也能有如此眼界與心胸。他扶起安陵容,抬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珠,這宮里人人都想著光耀門楣,卻只有她是真正的為他著想。
“容兒的意思,朕都明白了,放心,朕會安排好的?!敝苄鑼⑺龘碓趹阎校骸澳倏蘖?,你怕不是在故意讓朕心疼?!?/p>
安陵容聽到心終于安定下來,將自己放松下來靠在他懷中,她其實(shí)開口之前很沒底氣,畢竟周玄凌一向注重孝順……如果不是真的對安比槐失望,母親又已去世,她又怎會做到這一步呢?安陵容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容兒又要叫皇上操心了。”
“那今日就留下來補(bǔ)償朕吧。”周玄凌低笑道。
“皇上好打算,到還省了鳳鸞春恩車的一趟功夫?!卑擦耆菪Φ?,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喚桑珠進(jìn)來。
看著周玄凌疑惑的眼神,安陵容開口讓桑珠將帶來的東西呈上來。桑珠打趣著稱,是。
安陵容看著桑珠端的案盤上靜靜躺著的東西,臉上有些羞澀:“是臣妾做的香囊,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歡。”
周玄凌取過香囊,繡法細(xì)密精巧,湊近了還有淡淡的香味,無論是香囊樣式還是其中的香料,都是他喜歡的模樣。周玄凌不禁欣喜又感嘆,容兒的香囊他終于也是有了。
“容兒的繡功是宮里一等一的好,朕當(dāng)然喜歡,里面香氣也很是別致,怕也是容兒親手調(diào)的吧,朕很喜歡?!?/p>
安陵容見周玄凌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皇上喜歡就好,皇上喜歡便是容兒最高興的了?!?/p>
周玄凌笑了笑:“那明日容兒再為朕系上吧!”
為何不是今日?安陵容有些不解,可一看到周玄凌凝視著她的眼眸,便臉畔一紅,垂下眼簾,細(xì)細(xì)道:“是?!?/p>